低了頭親向女兒的臉龐,“我的心肝薔兒,給阿瑪親親。”一股室外特有的冰涼又清新的氣息,從我鼻端飄過。
薔兒鬆開了我的手指,改為伸手去抓摸她老爸的臉皮。嬰兒的指甲甚是尖利,胤祥卻渾不在意,還不停地往她的手指上吹熱氣,忽然又用嘴唇含住她的手指,做出要吞下去的樣子,薔兒卻興奮得尖笑了出來。
我笑著搖了搖頭。“主子,給。”小桃笑著走了上來,與我對視了一眼,眼中也充滿了好笑,她把一個官窯手爐遞了給我,熱騰騰的。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轉手把手爐塞進那個眼裡只有他寶貝女兒的父親手裡,胤祥張開手握住了,一邊暖手,一邊不停地逗弄著孩子。
我往後坐了坐,靠在了大抱枕上,順手撿起了早上還沒有做完的小棉襖,有一針沒一針地縫製起袖口來。學會縫製衣物,是我流浪那幾年來最大的成就。屋裡的炭爐不時地噼啪作響,窗臺上水仙正開得萬分嬌豔,幽香淡淡地染過了這屋裡每一個角落。
看著胤祥滿懷愉悅地與女兒逗弄著的樣子,我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從薔兒來到這世上,她所享受的愛,大概是這皇室裡所有女孩子都得不到的,因為她有一個不計較性別而全心全意愛她的父親。
雖然能懷上這個孩子近乎奇蹟,但是我懷孕的過程卻異常順利,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甚是輕鬆自在地走完了這個對女人來說相對艱難的過程。而胤祥緊繃的神經,卻是直到看見我和孩子並排躺著的笑臉時才放鬆了下來,我猶記得那時他寬大的手臂覆蓋著我和薔兒,是那樣地輕,又是那樣地嚴密……
“在想什麼,笑成這樣兒,嗯?”胤祥不曉得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一手攏住了我,另一隻手卻握著我拿針的手腕兒,顯是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怕嚇著我,不小心再刺到了我自己的手指。孩子安靜地躺在他身後,顯是方才折騰了一陣有些倦了,胤祥已幫她嚴實地蓋好了小被子。
一陣窩心的溫暖溢滿了我的胸膛,忍不住仰起頭,湊了過去輕輕親了親他的臉龐,又笑說:“沒什麼,胡思亂想罷了。”
胤祥笑眯了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邊笑說:“胡思亂想的好。”
“哧——”我垂眼輕笑了一聲,嘴角兒不能控制地又翹了起來,眼前一暗,胤祥低了頭用額頭抵住了我的。我禁不住抬起眼看向他,那雙總是熠熠生輝的眸子,此時卻幽然得一如仲夏的夜晚,一時間我彷彿感受到那輕柔又溫暖的夜風從我心頭吹過……
“嗯哼!”一宣告顯拿捏了分寸的輕咳響起。我伸手擋住了胤祥離我不過三寸的唇,一陣不滿從他眼裡滑過,我笑瞪了他一眼,探頭從他肩膀上看去。小桃正站在門邊,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但卻不是因為她看到什麼,而是因為她又打斷了什麼。我心頭一陣無力,估計這府裡奴才們都已經對我和胤祥之間時不時的“激情澎湃”見怪不怪了,學會適度適時的咳嗽已經不再是秦順兒的專利了。
“福晉,小格格該餵奶了,奶孃候著呢,奴婢過來抱格格。”小桃兒恭聲說。
“嗯。”我點了點頭,“去吧,她有些困,要是實在睜不開眼,待會兒再吃也不妨。”
小桃兒一笑,“是,奴婢知道了。”她走了過來萬分小心地把孩子抱起,又對我們福了福身,這才轉身往側屋走去。
“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輕輕掙脫開胤祥的懷抱,走去一旁的案几上,幫他倒了杯茶。
胤祥一轉身靠在了方才我靠著的抱枕上,一手接過了熱茶輕噓著,一手撫著剃得發青的頭皮。“過兩天就該是皇上六十五歲壽筵了,這回要大操大辦,八哥他們也都摩拳擦掌地想要在老爺子面前露露臉兒,把這筵席辦得漂漂亮亮的。”胤祥邊說邊喝茶,可不知是因為水燙還是別的什麼,他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