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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並提出要小顏買輛嶄新的腳踏車作為補償,小顏忍痛花去半年的工資買了一輛永久牌全包鏈給他,事情還真成功了。我曾多方打探這方面的資訊,有次聽說省城安裝公司有一老兄想調回縣城,立即寫信讓父親趕快去尋找聯絡,他提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父親去是幾次,終於找到此人,他卻否認有這回事,風塵僕僕跑了幾趟毫無所獲。

對調不成只能單調。單調則靠疏通關係找到有權者幫忙,這要碰機遇。

這次收到我的來信說是到馬家池XX號找楊小桃,父母立即行動,買了幾項點心水果趕到她家。此時楊小桃已經和二者中的前者老張結婚,雙雙調回省城後在單位分了房子另住。接待父母的是楊小桃的母親。

楊母和女兒不僅身材一樣,而且性格也相同,很熱情很隨和很健談。問明情況後滿口答應一定幫忙。老人為兒女們操勞的心是相通的,彼此有很多共同語言。楊母和機誡局勞資科嚴科長經常打交道,她女兒和丈夫老張就是透過他調動成功的。顏科長經常到下屬幾十個工廠去轉悠,很隨意地和某位廠長打招呼:“我給你們廠引進一位人才怎麼樣?”廠長理所當然地點頭:“好啊,科長為我們引進人才那還用說,我們當然歡迎。”這一番寒喧,某個人盼望好幾年比登天還難的調動問題就算是解決了。這就是權力啊!

楊母將我的情況介紹給嚴科長時充滿了溢美之詞,就像現在推銷產品的廣告。“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個文武全能的人才,在廠裡擔任團支部書記,是縣裡的優秀通訊員,報紙雜誌上經常發表文章,鉗工技術也過得硬,人才難得啊!”於是嚴科長答應和我父母見面,父母來信中沒有詳細談他們見面的過程,只是說事情辦得相當順利,他們透露出事成之後一定酬謝的資訊,嚴科長笑著說你們放心此事好辦。一個星期後嚴科長就找好是接收單位,要我立即回省城辦理相關手續。

7月22日我匆忙回到省城,第二天中午剛吃完中飯收拾停當,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騎一輛破舊的腳踏車進了院子,朝我家走來。父母忙起身迎接:“稀客稀客,請進請進。”手忙腳亂地倒水遞茶。

嚴科長很隨意地坐下,很熱情地問好,甚至見我祖母在房間坐著,也高聲問候老人家身體好嗎。一陣寒喧過後,母親炒了幾個雞蛋,拿出一瓶四特酒,請嚴科長吃。母親早就聽楊母介紹過,嚴科長不吸菸但喝酒,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就好這一口。見了酒便不客氣,一個人拿起酒杯慢慢品嚐,我們在一旁陪著聊天。嚴科長其實一點也不嚴,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就像一尊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彌勒佛。儘管面前只有一碗孤零零的炒雞蛋,他卻並不介意,從從容容喝著酒,不時夾一小塊黃澄澄的蛋片放進嘴裡。喝完大半瓶白酒,臉上泛起紅暈,話也更多了,詢問我們家的大事小情,像一位上門調查準備發放救濟款的居委會幹部,實在可愛。

終於一碗炒蛋吃完酒也喝得快見底,嚴科長起身告辭。走出家門來到院子中間時,他在母親耳邊神秘地說了幾句,母親當即讓他等等,急忙跑進房間尋找著什麼,很快出來後遞給嚴科長一個紙包,嚴科長接過迅速放進中山裝上面的口袋,推著腳踏車出了院子。

母親告訴我,嚴科長是個好人,當官沒有架子,有權不盛氣凌人。當然,如今辦事總得花些本錢,幹指頭哪能沾上芝麻。剛才嚴科長說他下午準備請接收單位的人吃飯,我知道他的意思,給他包了六十元錢。上次也曾託楊母給他送去八十元,算是見面禮。只要他是尊真菩薩,燒香瞌頭那是應該的。母親說起來口氣輕鬆,其實家裡的經濟狀況並不輕鬆,父母兩人每月工資不過七十幾元,只夠一大家人的伙食費,哪有什麼結餘。一口氣拿出幾個月的工資去燒香瞌頭送禮,並不是輕鬆的事。我在心裡琢磨,如果萬一遇見的是尊假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