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一如往常。 朱祁鈺從溫柔鄉中甦醒,打了下哈欠,伸了個懶腰。 動靜驚醒了身邊的美嬌娘。 毯子遮掩著胴體,卻露出雪白的大長腿。 見夫君起床了,汪招娣打著哈欠,從一旁撈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後,就打算起床了。 “不再睡一會兒?” 朱祁鈺關心問道。 “不用了,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汪招娣笑了一笑,起身拉著朱祁鈺走到梳妝檯前,開始為夫君整理打扮了起來。 走出臥房,朱祁鈺已經是容光煥發。 可剛出郕王府,就看到兩雙眼睛皆泛著血絲的目光看向自己。 “臥槽!” 朱祁鈺看著盧忠和興安,兩人的臉色充滿了疲憊,肩膀都有些挺不直了。 被郕王殿下的聲音嚇了一跳,盧忠和興安都清醒了幾分。 “大清早的,孤還以為有人吊死在王府門前,為了報復孤呢!” 想來也是昨晚徹夜未眠,朱祁鈺也就調侃了一句。 盧忠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大疊紙,用雙手遞給郕王殿下,道:“稟殿下,這是昨夜審訊結果。” 說完,盧忠還偷偷看了興安一眼。 沒辦法,這些東西,換哪個人看了,都會對內廷宮宦產生懷疑。 朱祁鈺挑了下眉,接過之後,翻看了起來。 大明從什麼時候太監開始接觸外廷權力的?答案是宣宗時期。 也就是朱祁鈺那蛐蛐老爹。 司禮監是明初就有的,但其職權一直被牢牢限制在內廷。 就算永樂帝完善了內閣制度,就算是建立東緝事廠,權力也還沒有外溢。 內閣負責協助皇帝處理國家事務,但當時的奏章仍然主要由皇帝一人批閱。 到了明宣宗開始令內閣楊士奇等人參與批閱,並將批閱建議寫在紙上,與奏章一起呈送皇帝,最後由皇帝御批。 票擬製度的出現,無疑極大降低了皇帝的工作量,雖然使得內閣有了更重的議政權,但這時的決策權仍然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 但是到了正統,也就是咱們偉大的朱祁鎮開始,由於其當時年幼太皇太后張氏又不能直接與內閣面議。 張氏可不像孫太后,這位太皇太后可是很尊祖宗之法的。 就只能令內閣負責票擬,再由司禮監秉筆太監根據旨意進行批紅,也正是從這一時期開始,司禮監太監開始為皇帝處理政務了。 掌印和秉筆其實已經有了內相的雛形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外部便更加重視起了這些內臣。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契機,其實是在外戚的身上。 皇宮裡,除了皇帝,最有權勢的,莫過於那群女人。 而外戚在大明除了俸祿,是不曾有過實權的職位的,想要攫取更大更多的利益,那麼就需要和宮裡面那自己的親戚溝通交流。 怎麼做呢? 那當然是腐化宮宦。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大明的宮廷,就像打水用竹籃,特麼的四處漏水! 外戚所用的方法,成效之後,一些文臣自然是有樣學樣,所以王振的地位才水漲船高。 朱祁鈺捏著厚厚的紙疊,若是窺宮者髕,那麼京師不用保了,大家一起挖膝蓋吧。 從其中抽出幾張,朱祁鈺拿給興安,道:“將這些呈與太后,畢竟是她們的外戚,窺宮勾結內臣,讓她們自己看著辦。” 隨後,朱祁鈺就轉頭看向盧忠,說道:“放出訊息,朝中有人勾結內臣,裡通外國,置大明於水火之中,錦衣衛正在探查,還有,這些東西可有備份?” 聞言,盧忠搖了搖頭,這種東西,他哪裡敢備份。 “愚蠢!” 朱祁鈺罵了一句,隨後再對興安說道:“給你的那些,交給太后之前,記得備份,還有,馬上讓人抄錄,找幾個信得過的人,馬上!” 得令,兩人立刻讓身邊人去將昨晚加班的記錄員給找了過來。 而朱祁鈺直接帶人回王府,屏退了其他人,在書房中開始奮筆直書了起來。 宮城,午門內的漢白玉已經清洗乾淨,絲毫都看不出這裡昨日有人斷過腸。 眾文官站在午門外,等候著郕王殿下。 “殿下這就開始犯懶了?” 王直對著身旁的于謙輕聲問道。 “殿下不是那種人,或許是有事情耽擱了。” 于謙皺眉,思慮之後回道。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畢竟昨天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