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年紀,陳鎰比較大,但是資歷,王文早於陳鎰就任右都御史。 能力上來說,王文更年輕,而且,早期的王文嚴厲剛毅,剛正不阿,連閣老都敢彈劾,這是陳鎰所不具備的。 可是,後來還是在王振的權威面前低下了頭,之後便與同為同為御史的王翱和于謙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王翱在遼東也是右都御史,但主要是提督遼東軍務,與陳鎰和王文不同,瓦剌進犯的時候,王翱是敢提劍威脅怯戰者,言:棄城者斬! 為什麼很多官員沒事也要上摺子,就如王翱這樣的,朱祁鈺對其也沒有什麼印象,若內閣中無人提及,那麼王翱也就這樣了。 被朱祁鈺這麼一搞,陳鎰也有些氣短。 知府不尊法,御史不言法,石彪不過是指揮同知,又不是土皇帝,更何況大同還有一個郭登。 為私而奏,那就別談什麼大道理。 “臣,知罪,往後必當規範都察院。” 陳鎰躬身認罪,轉手就將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 這又何曾不是一個機會,而聖人似乎有意給他表現,一旦表現好了,那總憲不就是近在咫尺了。 而朱祁鈺責罰石亨,不過是給石亨提個醒,那一家老小的,別以為朱祁鈺只有他石亨一人可用! 彈劾了石亨之後,御史就安靜了下來,畢竟之後的彈劾,可不只是彈劾一個人,依照聖人的意思,要擼,那就擼一串出來。 張奎沒有被聖人斥責,但是心中也在思量。 以聖人的意思,給人當狗,就要有被打死的決心,自己一介小御史,這麼做值不值得? 朝會繼續,陳循出列,道:“陛下,如今商稅以市關稅為主,關市之徵,凡商稅,三十而取一,如今京城商賈極多,稅政或簡或繁,在取其度……” 陳循心中有腹稿,說起來自然是朗朗上口。 商稅這種東西,不管是簡單還是繁瑣都有麻煩,兩害取其輕,便看朝廷把控的度。 所謂的商稅,並不是你做生意就要交,主要涵蓋的是百貨之物,如飲食、果蔬和牲畜這一類。 其他的就是各種課稅,比如酒醋稅這類的。 宣德時期開展的透過稅,便是在主要道路設定關卡收稅,到了洪熙,市肆門攤稅才開始收。 名目不斷增多,但是大明的財政問題,卻越來越嚴重。 因為每個皇帝的想法都不同,導致稅制混亂不堪,吃喝拿卡逐漸變成常事,因此才有如林北那樣的漕口誕生。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大明朝廷的會計不夠用了。 面對有著繁華趨勢的商業勢頭,皇帝又不懂商稅這種事情,而底下的大臣,會掌經濟,但不一定會梳理經濟。 陳循的想法挺簡單的,就是從戶部和工部分出一個專門看這個的部門,然後對不同程度的商戶發出不同的稅率。 主要就是面向那些擁有門店的,至於小攤販,只收取衛生管理費用。 這樣可以變相的劫富濟貧,又能增加大明的稅收。 畢竟,光是商會在冊的豪商,就比陳循想象中要多的多。 朱祁鈺聽的都有點暈乎乎的,不過,他可以拿到文字版,倒也不用多擔心。 大明從來就沒有不收商稅過,只不過其目類繁雜,制度不清晰,很多的錢都被某些人拿了。 陳循在長時間的市場調研之後,發現一旦握緊商稅這根大棒,就可以增加朝廷以後更多的手段,當然,前提是要握緊了。 聖人壓制銀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廢除了寶鈔,沒有了寶鈔,那麼商稅是實收,這可不是折鈔那種破爛貨。 許久之後,陳循講完了,其他大臣也聽得很仔細,畢竟這是聖人留的作業,而且只有戶部尚書提前交了,不得仔細聽聽好不好,說不定能借鑑一下。 “諸位以為如何?” 高臺上的皇帝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詢問。 朱祁鈺只聽了個大概,光從感覺來說,還不錯,但是得問問明公們的意見。 “陛下,陳尚書所言,皆中要害,不過其牽涉甚廣,光是那核算部門,人手就不夠,還有分類名目,不同稅率,對於朝廷來說,壓力也不小。” 王直聽得仔細,立刻出來點出了諸多問題,其中便有他吏部所主導的人才問題。 明朝科舉中的明算便是算學,但是商稅一道,若由陳循所說,新成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