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峰巒疊嶂,共有七七四十九峰。
三山呈合抱之勢,最中心則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萬丈懸崖,若是從高空俯瞰,三危山像極了一個由大自然親手雕琢出的巨大無比的煉丹爐。
羽重雪的馬車來到了摘星峰。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摘星峰宮殿林立,好一片瓊樓玉宇。
由於地勢高,這裡雖然沒有煙都梨峰那樣的漫天雲海,但是也有幾l縷淡淡的薄霧繚繞在山峰和宮殿之間,朦朧縹緲,亦真亦幻。
自然,只有花費了大把銀子的貴客才能享受這樣的頂級待遇,由星月神教的引路使熱情接待,詢問需求後安排合適的住處。
羽重雪掀開車窗處的帷幔,看了眼摘星峰周圍的地形,對使者說道:“我師姐喜靜,煩請使者安排一個幽靜雅緻的住所。”
穿著紫色袍子的引路使笑著說道:“那就住鮮花滿月樓吧,這名字看著花團錦簇,但地方夠大,除了奇花異草,還有有樹木山石遮擋,最幽靜不過了,是一頂一的好住處。”
聞人聽雪坐在馬車裡,靠在羅漢床的軟墊看著一本劍譜。
她還是一身白衣,腦後的一半頭髮用月牙銀簪盤成一個髮髻,另一半垂落在身後,就算是看書打發時間,坐姿也十分端正挺直。
這是一個很冷的人。
謝清曲在皇宮裡不是沒見過那種冷若冰霜的女子,但聞人聽雪身上的冷和她見過的女子不一樣。
謝清曲見過的所有女人,包括羽朝皇宮裡那位雍容無雙的羽朝皇后,在面對一些才情驚豔的男人時都會流露出與平時不同的神態。
身為女子,謝清曲很明白這種神態的來由,這是一個雌性面對強大美麗的雄性時,由內而外發出的一種求偶訊號。
她們在用男人驚豔愛慕的目光,來證明自己身為女人所擁有的美麗和風情。
這是萬物眾生得以繁衍的根本,是男男女女刻在骨子裡的一種本能。
但聞人聽雪不同。
她身上從沒有出現過這種訊號。
謝清曲以前修煉合歡秘術的時候,她的老師曾對她說,有種女子,男人只想扔上床,有種女子,男人只想把她供在高臺上。
聞人聽雪的冷,是讓人有一種很遙遠的感覺。
哪怕此刻她就近在咫尺,近得可以讓人看清她臉上的細小絨毛,但此刻與她有過交集的人也十分清楚地知道,此刻和她的交集只在這短暫一瞬,總有一天,她會到達一個令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變得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你們在一個世界,卻不在一個高度。
這種感覺令人心頭髮悶,甚至發痛,甚至還會在嫉妒中醞釀出極為苦澀的怨恨。
所以怎麼看,都覺得她很不順眼。
謝清曲心裡不舒服,坐在對面剝了一盤的糖炒栗子的,放在羽重雪手邊。
再看羽重雪的坐姿,居然和聞人聽雪一模一樣,謝清曲
再一次意識到,這兩人確實是師出同門,連生活中一些微小習慣都是相同的。
她放好栗子,又給羽重雪的茶盞續上茶,嬌滴滴地說道:“太子殿下,吃點栗子吧,奴婢剝了好久呢。”
羽重雪微微頷首,把栗子往聞人聽雪手邊推了推,“師姐,要不要吃點栗子?”
聞人聽雪為了假孕,這些日子拼命吃東西,恨不得一天吃頭野豬進肚裡,唯恐肚子上的兩斤肉突然消失,假孕的事情被拆穿。
兩人做了九年的師姐弟,對彼此的性情十分了解。
聞人聽雪心中清楚,此刻羽重雪對她以禮相待,是因為蠱蟲血脈相傳,她若生了孩子,這孩子自然帶著蠱蟲,身為孩子的生身母親,怎麼能忍心孩子受蠱蟲折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