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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身上後,等雨下起來趕緊撐開傘。

他做這一切只是第一步,下面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雨下了一夜,鍾未昔睡得很沉,滿鼻腔裡都是外套上面的味道,莫名的像個安眠藥,讓她一路沉睡下去。

早上雨差不多停了,潮溼中帶著涼意,屋簷上掉下來的雨叮叮咚咚砸下來,單調而空曠。

鍾未昔從膝蓋上的外套裡抬起頭,眼睛適應不好亮光,眯了一會,記憶清晰起來,昨晚他站在這裡替她擋雨。悶

屋簷下空蕩蕩的,他已經不見了,抬頭看過去,高大的身影正向對面馬路上停著的車走過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落下一串雨水,早早起床開店門的五星店主不由投來目光,弄不懂一個開豪車的男人怎麼會淋成這樣,狼狽地像只落湯雞。

鍾未昔頓時想起了膝蓋上的外套,那車已經帶著引擎聲開走了。一陣香味襲來,腳底擺了一隻早餐袋,應該是他留下的。

她沒吃,收拾了一下到大學門口繼續擺攤,身無分文,餓了一天,攤子無人問津。

快傍晚的時候總算有個中年男人過來,蹲在地上一副挨一副細細觀賞,但最後只是搖了搖頭,走了。

餓得頭暈眼花,鍾未昔又重新回到屋簷下,發現早餐袋子還在,清潔工阿姨在旁邊直搖頭,“小丫頭,把東西吃了吧,別糟蹋糧食,早上你還沒醒的時候我看到你男朋友把東西放在你腳邊的。男女朋友間鬧得再厲害,也不能餓肚子呀。”

鍾未昔擠了個笑,把早餐袋提在手裡走了,今晚這裡不能睡了,只能另找地方。

餓肚子的時候最折磨人的不是飢餓,而是有吃的東西拎在手裡,偏偏不能吃。鍾未昔頭昏眼花,仍是不想動早餐袋裡的食物。

她有預感,他還會出現。

耷拉著頭,拖著笨重的步伐不知不覺走到湖邊,腳下踩著草坪,想著曾躺在牧離鋪的毛毯上曬太陽,那天的陽光真好,他身後是一片泛著湖光的清水,遠處一抹隱隱的大宅一角,襯得他如一張剪影,不知為什麼,最近她腦海裡經常會浮現出牧離的身影。

也許在一起過得快樂,分離又來得太突然,她的內心沒有從巨大的失落中走出來。

這裡離大宅不遠,她卻不能回去,那裡不屬於她,是牧離的。

以前她住在裡面,可以給他煮飯、洗衣服、拖地當房錢,現在,他不在了,她回去能做什麼呢。

鍾未昔忽然就想落淚,在落淚前她看到了一個身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她靜靜走過去,把早餐袋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他目光定在湖面上,說,“坐會兒吧。”

她沒動,然後坐了下去,不過不是坐在他身邊,是坐在草坪上。

他看見她沒拉好的揹包裡有他的外套,抽出來,再把她拉起來,把外套疊好鋪在草坪上,然後將她按坐下去,“地上涼。”

她沒什麼反應,僵坐著不動,那些畫框被放在白色的塑膠袋裡,沉重的分量勒得她十根手指泛著白色。

黑司曜坐回椅子上,透過塑膠袋看著最上面一副剪紙,他很想說,“賣給我吧。”

但是他沒有,他了解她,只要他開口她是不會賣的。

早餐袋他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這個天氣食物到了晚上是不能吃的,她沒有扔掉,而是親手還給他,這令他難受。

兩個難受晦澀的人靜靜坐在這裡,看夕陽西下,看夜幕降臨,看湖面沉入黑夜。

她沒動,他也沒有,也許幾個小時,也許大半夜,她動了動,因為他罩了件外套在她身上。

他點了根菸,僵硬地抽著,她一天沒吃飯,他也是,她是因為沒錢,他是因為沒胃口。

萬萬沒有想到,她伸手過來抽走了他的煙,他看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