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把怨氣發洩在我身上啊?”
羅飛胸口有些發悶,怒火上湧。不過他很快明白對方說那些話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自己,於是便又冷靜下來。他開始瞪視著對方,然後緩緩地說道:“你沒必要說些毫無意義的話——因為真實的情況我們都很清楚:你逼死了一個教師,一個老人!”他的嗓門不大,但每一個字卻都擲地有聲。
小小的審訊室內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杜明強的神情也因此收斂了一些。沉默片刻後,他搖著頭嘆道:“吳寅午是自己自殺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記者……”
“記者?”羅飛忽然插話問道,“你有記者證嗎?”
出乎羅飛的意料,這個問題似乎打中了杜明強的痛處。小夥子臉“騰”地一下漲紅了,某種情緒在他體內醞釀著,從最初的尷尬,漸漸轉化成憤懣,那憤懣繼續累積,最後又變成滿腔怒氣爆發出來。
“我沒有記者證,但這並不妨礙我成為一名優秀的記者!”他振振有辭地大聲說道,“證件算什麼?那只是無能者的遮羞布而已!我是一個天才的記者,我根本不需要用證件來證明自己!”
看著對方激動的樣子,羅飛心有所動。他一直認為杜明強只是一個販賣隱私的逐利者,沒想到這傢伙竟還真的以記者自居。而沒有記者證看來就是他不齒於人的心病了。回過頭想想,當萬峰賓館血案發生之後,大批持有合法證件的記者曾蜂擁至醫院,想要採訪吳寅午但無一如願。而這個山寨貨色卻能蒙過現場的值班護士,搞出了那麼一份轟動網路的訪談音訊。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倒的確具有成為記者的天賦。
可惜的是,一個人若想有所成就,天賦也只能排在所需條件的第二位,最重要的還是品行——這是羅飛一貫以來的觀點。
就像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他即便真的具有成為記者的天才,但他骯髒的道德操守終究會讓其淪為人人唾棄的角色。
不管怎樣,現在總算找到這傢伙的心理弱點了。羅飛收回思緒想到,他決定進一步去刺激刺激對方,於是他換上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對方:“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沒用的東西。既然你沒有記者證,那麼你的行為便屬於無證採訪。”
“無證採訪,好吧好吧……”杜明強喃喃地念叨著,他的情緒在慢慢地平復,顯然沒有再受羅飛所激。片刻後他反而翻眼看著羅飛,怪聲怪氣地問道:“怎麼現在刑警隊只能管這種檔次的案件嗎?”
“違法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管。”羅飛用冷冷的話語反擊著對方,“而你不僅涉嫌無證採訪,還涉嫌假冒警察,同時,我們在你的手提電腦裡查到了非法瀏覽Se情網站的記錄……你的這些行為都觸犯了法律,警方有權羈押你,並對你施行治安拘留的處罰。”
“治安拘留?”杜明強看著羅飛,他眨了眨眼睛問道,“幾天?”他的神態和語氣絲毫沒有慌亂的感覺,反而透出種如釋重負般的解脫。
羅飛很清楚對方的心態:被警方如臨大敵般擒獲,又是刑警隊長親自提審,這個傢伙雖然表現得很強硬,但心裡難免發虛。可一番激烈的言語交鋒之後,自己面臨的處罰原來僅是治安拘留而已,他此刻一定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也正是羅飛刻意要營造的效果:如果一個人的情緒出現波動的時候,他的思維能力和防禦本能肯定會大大的降低。
是時候引導對方去經歷下一個波峰了。
“事實上,我們並不準備拘留你。”羅飛眯起眼睛,目光因此而顯得更加精亮,而他陰沉的語氣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杜明強感受到了那種非同一般的氣氛,他皺起眉頭問道:“那……你們想怎麼樣?”
羅飛沉著臉不說話。杜明強等待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