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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傑遠自嘲地搖頭苦笑著:〃事實上,在失去丁科的幫助之後,我已經基本上絕望了。不過身為刑警隊長,我必須堅持下去,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在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帶著我的隊員像過篩子一樣把省城幾乎篩了一遍,可就像我自己早都預料到的,我們連那傢伙的一根寒毛也沒有抓住。就這樣一直到了一九九二年年底,組織上為了平息民眾的不滿,把我這個刑警隊長給免了。〃
慕劍雲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黃傑遠。這樣的處理,真是有點找人背黑鍋的意思。不過話又說回來,此事這麼大的社會影響,總得抓出個說法來吧?兇手找不到,刑警隊長難辭其疚。畢竟你在這個位置上,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來。
黃傑遠看懂了慕劍雲的情緒。他微微地笑了笑,神色頗為複雜:〃當時免我的職,對我倒也是一種解脫……我已經被那起案子壓得實在是受不住了。嘿,可這樣的事情對一個警察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恥辱。我自己覺得沒臉在刑警隊裡呆下去了,所以我不久之後就辭了職,成了你們現在看到的社會人。〃
慕劍雲微笑著回應黃傑遠,似乎她同樣明瞭對方的所想。
〃看起來你也是在逃避,但你卻和丁科不一樣。因為你雖然不再是一名刑警,但你卻從來沒有忘記'一一二碎屍案'。甚至警方已經把此案封存在檔案館裡了,而你卻還在苦苦尋找那名兇手的蹤跡。你從來沒有放棄過……〃她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我說得對嗎?〃
像是某種魂魄被突然喚醒,黃傑遠的目光閃亮了起來,現出堅定而又銳利的光彩。這樣的光彩你是永遠無法在一個市井商人臉上找到的。然後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誰加給我的恥辱,我一定要讓他親自為我抹去。不要說十年,即便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決不會放過他!〃
羅飛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近半百的男子……他的身體已經發福,他的鬢角也略現出了白髮,可是他心中戰鬥的火焰卻仍在熊熊地燃燒著。羅飛感到自己的血液也開始升溫了。是的,被擊倒並不可怕,只要你還有勇氣戰鬥,勝利的希望就仍然飄蕩在你的前方!
不管是〃一一二碎屍案〃恐怖惡魔,還是冷血殺手Eumenides,你們都必須面對這樣的永不放棄的對手!
〃看起來演出已經開始了呢。〃慕劍雲忽然轉過了話題,不過她的後半句話又轉了回去,〃這演出也是你尋找兇手的方式嗎?〃
黃傑遠會心一笑。若非如此,他又怎會深更半夜把這兩個警界專家約到自己的酒吧裡。
羅飛此刻也轉頭向著監控螢幕看去,卻見酒吧大堂內已是人頭攢動。一個打扮怪異的歌手正在舞臺中心高歌,四周的酒客們則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中亂跳狂舞。
〃這還不是正式的演出。〃說話間,黃傑遠看看錶,時間已近凌晨兩點。他略斟酌了片刻,又道:〃這樣吧,你們都是第一次來,我帶你們到現場去,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羅飛和慕劍雲也毫不遲疑地跟著起身,雖然還不清楚那演出到底是什麼樣的,但近距離的觀看無疑比在監控室裡更能洞悉其中的玄機。
於是這一行三人便先後向著包廂外走去。當那有著良好隔音效果的包廂門一開啟之後,立刻便有一股震人的聲浪洶湧而來。
對羅飛來說,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音樂。每一個音符都強悍到了極點,在空氣中以爆炸的形式向外傳遞著連綿不絕的衝擊波,當那波峰撞擊到你的耳膜之後,就像是重錘的夯擊一樣,震得你的心臟也要跟著狂跳起來。而歌手嘶啞的嗓音夾雜在其中,歇斯底里,不像是在唱歌,倒像是野獸臨死前的哭嚎。
羅飛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他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放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