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雖然心裡這麼說著，仍是懶洋洋地下了床，走過去，幫人把紙錢一張一張撿了起來。

金陵鎮外，七星樓旁的河邊，樓船高聳，倒顯得七星樓有些矮小了。

樓船二樓，周小生和周雲軒兩個人坐在臨窗的桌子上玩骰子，三隻骰子一起擲，逢九就計一分，逢十八就計兩分，以百分為一盤，誰最後的分多誰就贏。

&ldo;表哥，一會兒你要是輸了，就讓我演一次武生吧?&rdo;周雲軒忿忿道，&ldo;憑什麼每次都讓我演旦角兒!&rdo;

周小生笑盈盈：&ldo;贏得了我再說。&rdo;

&ldo;你才六十多分，我都九十分了，要輸都難。&rdo;

&ldo;這可不一定。你要是輸了，就給吳先生打打下手吧?&rdo;

旁邊的吳清越戴著膠皮手套擺弄著一隻眼珠子，冷哼一聲：&ldo;不要他幫，毛毛躁躁，壞了我的東西。&rdo;

周雲軒瞟了瞟吳清越高鼻樑上架著的眼鏡，不禁打趣道：&ldo;吳先生的手藝這麼好，為什麼不給自己換一雙好點兒的眼珠子?&rdo;

&ldo;不換。&rdo;吳清越淡淡地道，&ldo;我自己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再說了，&rdo;他有些嘲諷地斜過去一眼，&ldo;你見過哪個醫生能給自己臉上開刀?&rdo;

周小生想起一件事：&ldo;你上次要的種馬……&rdo;

&ldo;不用了。&rdo;吳清越收拾好自己手上的東西，起身要走，&ldo;我那頭人豬已經死了，用不上了。&rdo;

&ldo;怎麼死的?&rdo;周雲軒忍不住問。

吳清越扶了扶眼鏡：&ldo;我原想給她換個別的腦袋，結果，失敗了。&rdo;

&ldo;吳先生，你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老喜歡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這樣可討不著老婆。&rdo;周雲軒搖搖道，&ldo;屍體呢?可別亂扔，豬頭人會嚇到人的。&rdo;

&ldo;我親手養的，天天餵金貴的牛肉和高梁酒，這樣的好東西，我怎麼會亂扔?你們剛才午飯誇著香噴噴的豬肉就是。&rdo;吳清越丟下這一句話，也不管那兩個人臉色刷的一青，自顧自走下了倉。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周雲軒艱難地喝了口茶。

&ldo;表哥，這個姓吳的，防著我們呢，他的手藝我是偷師不了了。養不熟的，死心吧。也不知他到底什麼來路，你不怕……&rdo;

&ldo;罷了。&rdo;周小生嘆口氣，&ldo;他對我們現在還有點兒用，且留著。&rdo;

&ldo;東西還沒有音訊?&rdo;

周小生從懷裡掏出一副捲軸，解開紅繩，在桌上慢慢鋪開。

上面是金陵鎮的地圖，每一條街道，每一所房屋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與尋常地圖不同的是，這張地圖上的影像看起來像是懸浮在紙上似的，隨著周小生的指尖撥動而慢慢滑動。

周小生在南街的一所閃動著淡淡金光的住宅那裡以食指一杵：&ldo;這裡是陳家，我們的東西，必定在這裡呆過一陣。所以，這裡晦氣才會出奇地重。&rdo;

&ldo;晦氣重……難道不是因為陳家自己死了五十幾口人嗎?&rdo;

周小生輕笑：&ldo;呵，死人的晦氣是不大一樣的。我懷疑，有人是試圖用這股死人枉死的沖天晦氣，遮過我們的東西散發出來的晦氣。&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