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絲毫不知她的心事,翻身躍起,驚怒懊惱,想不到這八個樹精竟也懂得五行相生!
這八個連體人每人只修奇經八脈中的一脈,但架合為一人後,便八脈具全,五行合一,威力之驚人,就算是神農再世,只怕也不過如此。
太陽西移,蚩尤在洞內不住地饒走徘徊,遍思對策,也找不著半點破解之法。
心下焦躁,怒吼著衝向南側洞口,但戰不百合,又被那連體人一掌打回,鮮血狂噴。他強突詐衝,試了諸種方法,但聲東擊西也罷,隱身逃遁也罷,總過不了那八個樹精口,奔不十丈,又被拖回洞中。
明月初上,斜斜從洞口射入,西壁如洗。
蚩尤躺在滿地月華中,遍體鱗傷,精疲力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下暗想:“這些樹精再過了得,終究不過是楠木疙瘩,蠻力不能敵,難道還想不出智計嗎?罷了,磨刀不誤砍柴功,先養精蓄銳,調好經脈,再讓他們瞧瞧蚩尤爺爺的厲害。”
他連日來南征北戰,未曾好好休息一場,今日又連鬥強敵,早已如強弩之末,倦怠已極。躺在地上,一邊調息運氣,一邊迷迷糊糊的想著脫身之計,過不多時,睏意便如黑潮席捲,沉沉睡去。
海風呼號,潮浪聲聲,烈煙石坐在黑暗中,痴痴地聽著他在數丈外均勻而悠長的呼吸,腿腳酥麻,周身也彷彿僵痺了,只有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像烈火一樣的焚燒著。那虛浮如煙的月光橫隔在他與她之間,讓一切都變的飄渺而不真實起來,而她也彷彿漂浮在一個虛幻而迷濛的幻夢裡。
昨日以來,那些凌亂紛湧的片段,那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那些無緣無由的情迷意亂,在這空渺而寧靜的月色裡越發鮮明,讓她心亂如麻,越發的恐懼和不安。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在他和自己之間,究竟有過怎樣的過往?為何自己就甘心為了他,跳入滾沸的岩漿。心狂亂的怦怦跳動著,每一下都帶給她窒息的痛楚、甜蜜羞腦和恐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咬緊牙關,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到蚩尤身邊,真氣凝集,徐徐抬起手掌,懸在他的額頭上方。
只要……只要這一掌擊下那些幻夢般的錯覺,那些驚疑不定的恐懼,那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會煙消雲散,而她又能重新找回,迷失的自己了。
月光照在天臉上,純淨如洗,她的心突然劇烈的抽搐疼痛起來,彷彿被一個無形的鎖緊緊地箍住了,渾身發抖,疼的無法呼吸,淚水瞬間湧出眼眶,和月光迷夢成了一片。
這一夜,海風呼嘯,柔腸百轉,她痴痴地站在黑暗裡,眼看著月光寸寸偏移,東方曉白,指尖顫抖,手掌垂了,垂了又抬,卻始終不能下手。
晏紫蘇格格笑道:“姐姐放心,你害死了我的夫君,我哪能讓你這麼容易便死?”心底越是悲憤恨怒,笑越是嬌媚燦爛,輕輕地握住她的左手食指尖,將第一根銀針從她的指甲縫裡的進去。
蒙沅沅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嘶厲慘叫,汗珠、淚水全都湧了出來,還不等帛氣呼吸,中指又是一陣無法想象的錐心劇育,登時又是一陣發狂般的哭嚎高顫票,牙關亂撞,恨不能將那手指連根切斷。
晏紫蘇心下大快,不顧她連聲討饒,將銀針接連刺入她的指甲縫隙之中,笑吟吟地道:“很疼麼?等針尖上的蠱卵在熱血裡孵化開來,你就會覺得現在簡直是快活好如神仙了。
話音未落,蒙沅沅雙眼一涼,瞳孔陡然被銀針入,眼前登時血紅一片,什麼也瞧不見了,嘶聲慘嚎,驚怖劇疼之下,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暈厥。昏迷中,腳趾指甲又是一陣劇疼,周身一顫,頓時又尖號著醒轉。
如此週而復始,過了一刻來鍾,她也不知暈厥了多鈔次,痛醒了多少回,周身鮮血斑斑,滿了碧熒熒的銀針,連初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