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宜拍手大笑道:“蒼梧樹的九枝便是九嶷火山,如今天梯傾倒,雷火奔瀉,八百里蒼梧之野頓成焦土,這些蠻族囚民早就當死,今日總算了嘗舊債!”
群雄雖聽不懂她的話語,但瞧其神色,也知在幸災樂禍,悲怒如爆,紛紛雷鳴狂吼,騎獸朝他們猛衝而來。
林雪宜妙目微眯,笑吟吟地道:“小師弟‘小師妹,好歹是你們解印放我出來,我可捨不得難為你們。但這些蠻民殺不殺的了你,又或者,這些天雷火球燒不燒的著你……我可就不知道啦。”說著輕輕地拍了拍手。
二八神人拖著蚩尤‘烈煙石,掠到那橫斜著的蒼梧巨樹旁,銅鏈飛舞,緊緊纏縛在數柱上,又取出兩個圓環銅鎖,將銅鏈釦死。
空中傳來“咿呀”怪叫,不死山中所見的那隻黃羽赤頭的大鳥展翅疾衝而下,林雪宜翩然飛躍而上,回眸笑道:“延維神上,我去取盤古九碑了,多謝你當年贈送的九黎山地圖。你是不死之身,想比不會害怕這些蠻族囚民和區區天火吧?”騎鳥沖天飛起,笑聲如銀鈴不絕。
去勢極快,九黎群雄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這她與二八神人消失在漫天火浪之中。
延維絕望驚怒,正自大罵不絕,";咻咻";連聲,萬千箭矢迎面怒舞,周身霎時間便中了十七八箭,痛的淒厲長呼,叫道:“大膽!吾乃延維大神也,拜我而饗者,可得天下也。汝等射吾,不懼天譴乎……”天上紅光呼嘯,一道火球恰好撞在他頭上,火焰亂舞,焦臭撲鼻。他慘叫著連線左右撲打,卻忘了真氣全無,手心登時灼燒入骨,疼的甩手狂呼。
九黎群雄此時怒火填膺,再也不管這廢物是友是敵,狂潮似底從他頭頂洶洶捲過,順勢亂刀揮舞,剁的他渾身鮮血,“噫嘻”不已;接著又折轉飛起,繼續朝蚩尤二人撲去。長矛破舞,箭矢如雨,擊撞在而人護體氣罩上,紛紛沖天拋射。
蚩尤‘烈煙石奮力掙脫,但雙臂反縛,那蒼梧巨樹長盡數百里,沉愈幾重山,以他二人之力,一時又豈能撼動分毫?
晏紫蘇大凜,騎著太陽烏疾衝而下,用古語叫道:“斫斷天梯,火燒九黎的元兇乃不死妖女,吾等同仇敵愾,當合力報仇雪恨,安可自相殘殺乎?”
話音未落,百餘鷹族飛騎怒吼著當先衝到,被太陽烏巨翅橫掃,頓時連人帶鳥後翻飛跌。
更多的人則繞過兩側衝了上來,箭如連珠,弓刀揮舞,交相猛劈在兩人氣盾上,";嘭嘭";之聲不絕於耳。接著又是兩百餘名虎族獸騎略過,長斧猛劈,刀戈齊斫,絢光氣浪層疊炸爆。
與此同時,道道天火縱橫激嘯,接連不斷地撞落在四周。”轟!轟!轟!”土浪怒舞,巨石炸裂,百餘名九黎戰士登時翻身飛跌,形如火人,陣勢大亂。後方群雄卻悍然不懼,在火浪間穿插飛舞,前仆後繼。
火浪‘刀光‘箭矢……轟然連撞在氣罩上,繽紛四舞,絢光鼓盪。
蚩尤二人護體真氣極為強沛,一時雖無大礙,但被這般連線猛攻,亦不免氣血翻湧,周身如痺,再這般硬挨下去,遲早被轟成肉泥。
被那火光耀映,烈煙石蒼白的懶嬌豔如紅霞,心中亦如怒火焚燒,若換了平時,早已大開殺戒,懲戒這群不只天高地厚的囚蠻,奈何此時卻動彈不得,渾無法子,轉眸瞥望了蚩尤一眼,暗想:“難道真要和他一起死在這裡嗎?”悲怒淒涼之中,又夾雜著一絲絲難以名狀的酸楚甜蜜。
閉上眼,想要屏出所有的雜念,腦海中卻又莫名地閃過這十日來的幕幕情景,從未有過的清晰。
想起裸身初醒時,與他四目相對的驚愕與羞怒;攜手並逃之際,如雷電轟頂的恐懼和歡悅;想起午夜月光裡,柔腸百轉的痛苦與猶疑;被他緊緊攬入懷中安慰時,崩潰的脆弱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