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窮山。北海鯤魚解印,海流逆轉,將我送到融天山時,那狗賊仍在諸沃之野,可惜我誤飲了忘川之水,雖瞧著他討厭,卻記不起從前之事,否則早已想方設法將那狗賊殺啦,哪還輪到拓拔小子動手?”
流沙仙子指尖上滴溜溜地轉動著鮫珠,笑吟吟地站在篝火之側,顯是已恢復了所有記憶。
蚩尤聞言陡然一震,失聲到:“公孫嬰侯已經死了?”拓拔野淡淡道:“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又將當日情形說了一遍。
蚩尤又驚又喜,精神大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妙極妙極!”忽然又搖頭連嘆,道:“可惜可惜。這等快意之事,我居然沒能摻和著砍上一刀,真他***紫菜魚皮。”
眾人齊笑。不知為何,拓拔野想起那廝臨死的慘狀,心中卻無半點兒喜悅,彷彿塊壘鬱結,說不出的沉抑煩悶,暗想:“雨師姐姐若知道此獠已誅,多半比魷魚還要喜悅。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她究竟又在何處?”心底登時又是一陣劇痛。
又聽晏紫蘇笑道:“那些鬼國妖孽機關算盡,卻落得陽極真神、西海老祖兩大凶魔雙雙被誅。氣焰必然大綏。也難怪方才那廣成子無心戀戰,奪了弇茲屍首便逃之夭夭啦。”
蚩尤嘿然道:“蟠桃會上,鬼帝已然伏法,只道這群鬼國妖孽群龍無首,掀不起什麼波瀾,沒想到卻接連興風作浪,攪得天下大亂。廣成子、郁離子、波母、公孫嬰侯、淳于妖女、弇茲老怪、水伯冰夷、五行鬼王……再加上你娘,這些妖魔的勢力還真不能小覷。只是不知道他們一心與五族為敵,究竟懷著什麼用意?難不成還真妄想一統天下,將大荒變成鬼域麼?”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鬼國妖軍是大荒中頗為神秘的一支力量,只是蟠桃會後,各族之間疲於爭鬥,都有些忽視了這些妖孽的勢力。近來發生了這許多事情,終於使得他們一點點浮出了水面。
晏紫蘇搖頭微笑道:“呆子,你漏了一個最為重要的人。那日熊山地宮之中,拓拔太子親眼瞧見烏絲蘭瑪與鬼國妖眾沆瀣一氣,地位尊崇,據此來看,鬼國的許多陰謀多半都與水聖女有關。”
頓了頓,道:“黑帝與她同仇敵愾,都將燭龍視為大敵,這些年來必定早已暗中勾結。所以蟠桃會上,她才會幫著黑帝戳穿燭龍弒帝篡位的陰謀。而波母與黑帝手足情深,聽說兄長慘敗,又哪有不出山報仇的道理?若不是恰巧被拓拔太子撞破陰謀,攪了鯤魚之局,燭龍也罷,天吳也罷,只怕都已成了烏絲蘭瑪的階下囚了……”
“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趁著木族百花大會時,讓廣成子喬化單定,想來個移花接木,打敗句芒,奪取木族青帝之位,偏偏先遇上我們與夸父前來攪局,而後又撞見靈感仰,終於還是功虧一簣。而此次弇茲不服天吳,暗中結盟鬼國,除了她,又有誰能搭橋牽線?”
她侃侃而談,脈絡分明,眾人越聽越是凜然。拓拔野驀地想起當日水聖女在雁門大澤的言行來。
那時科淮汗分明是被黑帝封印成的窫窳,她卻故意口口聲聲說奉燭龍之命,脅迫西王母刺殺姬少典。
一則威逼金族與土族火併,二則栽贓燭龍,挑撥離間。一石數鳥,其心可謂歹毒。
又想起在那崑崙雪峰之上,科淮汗與天犬黃姖生死相搏之時,她將自己與龍女偷襲制服,妄圖借西王母和黃姖之手,殺他們以滅口。當時尚不明她為何如此陷害自己。此刻回想,她在那時便已把自己當作了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所以才會連設毒計,想方設法暗算自己。
但仍有一個疑惑難以解索,蟠桃會上,鬼國以屍蠱控制五族群雄,唯有他與姑射仙子、姬遠玄未染蠱毒,真元無損。其時她身份未曝,為何不反戈一擊,趁亂殺四西王母?
西王母一死,群龍無首。五星角陣不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