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真氣強行硬拼,眼下的拓拔野,自然遠非公孫嬰侯的對手,但他研習《五行譜》已四年有餘,深諳五行生剋之妙;又在與雙老頭祖、五行鬼王,乃至幽天鬼帝、燭龍等大荒絕頂高手的生死激戰中,將五行絕學融會貫通,揮灑自如。
此刻仗著五德之身,又有定海神珠、斷劍、天元逆刃等神兵法寶相助,借勢隨形,因勢利導,時而以金水相生,形成洶洶狂猛的水屬氣兵,壓制其地火氣刀;時而又火土相生,剋制對方的水屬真氣,輔以五族各種奇功心法,一時間倒也與公孫嬰侯鬥得難解難分。
反倒是公孫嬰侯久戰不下,微微有些焦慮煩躁。見他五行激化,流暢自如,每每使出見所未見的奇招怪式,殺得自己措手不及,原先的狂妄囂張漸漸被驚怒駭妒所替代,輕敵之心盡收,兇焰大斂。
心中一動:“這小子真氣執行越速,‘海誓山盟’發作得便越是猛烈。且由他囂狂片刻,等他將這些怪招全使遍了,再發力收拾他不遲。”當下一邊凝神激鬥,一邊觀察拓拔野的各種奇招妙法,暗暗記在心頭。
當是時,雨師妾體內的“紅顏彈指老”已被流沙仙子的鮮血暫時封鎮,肌膚恢復了光滑緊繃,秀髮也大半轉為火紅之色,惟有眼角的若干魚尾紋仍未散去,臉容瞧來頗為憔悴,象是大病初癒一般。
從石棺冰雪上瞧見自己映照的容顏,雨師妾五味交織,感激、喜悅、苦楚、淒涼一齊在心頭翻騰,微微一笑,低聲道:“洛仙子,多謝你啦。”
流沙仙子輸了許多鮮血,臉色雪白,聽她道謝,雙頰微微一紅,格格笑道:“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公孫狗賊罷。若不是他非要置你於死地,我才懶得救你呢。”
頓了頓,淡淡道:“更何況這‘紅顏彈指老’劇毒無比,我的血液能封鎮到幾時,還難以預知呢。說不定你明日醒來,鏡中人又變成了鶴髮雞皮的老嫗,那時你別怪我醫術不精就成啦。”
雨師妾微笑搖頭,凝視著半空中騰挪激斗的拓拔野,心下悽楚,暗想:“被埋困在這萬丈地底,朝不保夕,還妄談什麼明日?只要死在他懷裡之時,還能是不教他生厭的容貌,我就知足啦。”
流沙仙子轉頭望去,見拓拔野手持金、木兩大神兵,繞著公孫嬰侯上下飛衝,猶如穿花蝴蝶,飛天蝙蝠,極盡靈巧曼妙,任地火陽極刀如何狂猛霸冽,也難傷及分毫,偶一反擊,更是威力畢現;忍不住大聲喝彩。
公孫嬰侯對她最為仇恨,聞聲大怒,忖道:“先殺了這小賤人,再來慢慢收拾拓拔小賊。”
當下凌空一掌,將拓拔野生生逼退,翻身朝著流沙仙子電衝而下,喝道:“小妖精,還我兄弟命來!”地火陽極刀轟然鼓舞,炎風如爆。
流沙仙子適才為了壓制雨師妾體內奇毒,真元大耗,氣血兩虧,此時眼見火浪當頭捲來,呼吸窒堵,踉蹌跌坐,竟連翻身飛退的氣力也沒有了。
拓拔野大凜,不及多想,驀地旋身飛衝,天元逆刃銀光怒卷,斜地裡猛撞在那火焰氣刀上。
轟隆劇震,兩人身形一晃,地火陽極刀向左傾搖,狂飆似的擦著流沙仙子身側衝過,重重地撞擊在壺壁上,迸石裂舞。
拓拔野急衝而下,天元逆刃餘勢未衰,銀光如電,衝撞在八角高臺的乾卦圖案上,“砰”的一聲悶響,那雕刻著乾卦圖案的巨石陡然朝下陷落,衝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白光滾滾,狂風怒舞,眾人眼前一花,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只見那道白光投映在北面壺壁上,青幽幽的銅壁隱隱浮凸起數百個扭曲奇怪的太古篆字。
四人心中大震,公孫嬰侯更是驚駭無已,他被關在壺中十六年,為了逃出此地,也不知想了多少辦法,查遍了每一寸壺壁,卻直至今日,才知道這神壺竟然還有如此玄機!
四人面面相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