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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那師爺繼續讀道:“我本已做好離開蘇記打算,常言道‘荒年餓不死手藝人’,我有一手的裁縫手藝,雖不敢說手藝精湛,但也算是過得去,否則我那劉大成兄弟也不會推薦於我,憑著手藝混一口溫飽當無問題;但第二日上工之時,蘇家少東找到我,直言昨夜之事只是試探於我,還說蘇記絕對不會讓人做那等齷蹉之事,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提拔我做領班師傅。”

“都怪本人心機纖薄,不懂人間狡詐之處,竟然信了他的鬼話;也怪自己好酒嗜賭,接連幾日在賭坊中連輸,賭坊中一人於我素不相識,但慷慨解囊助我翻本;也怪我賭蟲沾手,黴運纏身,竟然接連輸掉了五十貫之多;那人旋即向我逼債,我無錢可還,那人便道只要答應蘇小官人之言便可一舉勾銷錢款,直到此時,我方才如夢初醒,原來那借錢之人皆是蘇家少東家安排,我已不知不覺墜入他的奸計之中,到此時徒呼奈何!”

“蘇少東連日逼債,我無力償還,又不願去做那齷蹉之事,蘇少東便揚言拿我借款憑據將我告上官府投入大牢;我自知人生此劫難逃,思來想去唯有一死;但死則死矣,一口憤懣之氣難平,遂寫下這封遺書存於衣中,若天地尚有神明未滅,人間還有良心未泯,或許能為人所知,替天行道,除滅世間奸邪小人,我做鬼也做的安心瞑目。此筆絕命!秦大郎泣血。”

師爺好不容易將這份遺書全文讀完,直喘的他渾身冒汗,待讀完之後,方氣喘吁吁的將白綾蓋上,慢吞吞迴歸朱知府身後,掏出手帕擦汗。

蘇錦本來聽得心頭一陣迷茫,忽然間心頭的迷霧彷彿被一縷陽光割裂,瞬間亮堂起來,一切豁然開朗。

這是典型的栽贓嫁禍,利用秦大郎的屍身做文章,將自己誣陷為逼人至死的惡少形象,雖無殺頭之罪,但重罰是免不了的,而且經此一來,蘇記的名聲將受損嚴重,相當於間接打擊了蘇記。而自己不僅要為此事坐牢,還要終身揹負逼人死命的惡名,這一輩子基本上是毀了。

“那蘇錦,你可有什麼抵賴之言麼?”朱知府小眼盯著蘇錦,冷冷的道。

蘇錦心念電轉,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什麼脫身之計,周圍的蘇家眾人也是眉頭緊鎖,外邊的圍觀百姓都靜悄悄的等著他的辯解,知府父子、一干商會諸人都帶著令人玩味的笑容盯著他,靜待他的回答。

第八十三章 堂辯

三更到,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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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細細思索這其中的破綻之處,以便找出可以反駁的理由,但是首先對於古代審案的一些基本步驟和證據構成一竅不通;二來對方的設計極為巧妙,借秦大郎之手汙衊他人,偏偏又死無對證,況且他們控告的只是逼人至死之罪,卻並未汙衊為殺人之罪,在證據上這份遺書足以治罪,而無需另尋人證物證來佐證。

蘇錦忽然明白這些人的心機艱深狠烈之處:仵作將屍體定性為自殺,這是蘇錦最為懷疑的一點,在蘇錦看來秦大郎十之**是為商會滅口;但之所以被定為自殺,是因為若是定性他殺,而證據不足的話,以謀殺之罪加諸於蘇錦之身最後會不了了之,反倒落下一樁懸案需要知府衙門處理。

到時候衙門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若是查了,兇手就在商會,如何處理?若是不查,懸案未決既影響府衙聲譽亦平息不了輿論,反倒將自己置於兩難之境;所以他們才退而求其次,定性為投水自盡,然後再安上一個為人逼迫之死的罪名,可謂是煞費苦心。

緣由是理清楚了,反駁可不容易,既然商會和府衙聯手,想必是志在必得;此次自己的處境將會萬分的艱險,言語間稍有不慎,將會為人以柄,便如蛛絲般一層層纏繞上身,脫身不得;而且目前還未到魚死網破的時候,自己也不能就因目前窘境便將疤臉黑七這件案子抖出來,到那時商會和知府大人死不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