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弟道:“你瞧我的。”
五師弟進裡屋打了個轉兒便出來了,身上的行頭換了一套,原本是利落乾淨的勁裝,現在已經換成了破破爛爛的一套臃腫的棉袍,頭髮揉的亂糟糟的,往馬鳴兒面前一站道:“哥哥看看,像不像白日裡那個叫花子?”
馬鳴兒捂嘴笑道:“真有你的,哪來的袍子?還真他孃的像那麼回事。”
五師弟道:“什麼叫像那麼回事啊,這不是咱們以前長乾的事麼?二師兄不記得有一回咱們去城裡弄貨,便是全部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混進城的麼?官兵忒他孃的蠢,見了乞丐躲得比誰都快,那一次咱們搶了三家大戶,大當家的差點沒樂死。”
馬鳴兒哈哈笑道:“對對對,是有那麼一回,老五這是要扮乞丐混出去?臉上不太像,乾淨了些。”
五師弟道:“那還不容易。”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泥灰往臉上一陣亂抹,頓時滿臉汙垢,連鬍子上也是一片亂糟糟的黑灰,一眼看去和老乞丐無異。
馬鳴兒挑起大指道:“這次絕真無假了,哥哥祝你馬到成功。”
五師弟嘿嘿笑道:“瞧好吧。”轉身走出屋子沿著屋簷下的暗影往衚衕口慢慢走去。
馬鳴兒一招手帶著人緩緩跟在遠處張望,心裡暗暗祈禱老五能順利混出去,那五師弟裝得倒也像那麼回事,低頭籠著袖子不斷的咳嗽,緩緩來到衚衕口的火堆照耀的亮處,一道背影被火光照耀拖在身後跳躍不停。
猛然間在後面的馬鳴兒感到一絲不安,對面的官兵既沒出聲詢問,也沒大聲呵斥,端坐馬上的一群黑影只是靜靜的看著五師弟拖著腳步一步步的走向巷口。
火堆的蓽撥作響,但是掩蓋不住那一聲箭支射出的嘯叫聲,五師弟敏瑞的感覺到不妙,猛地往地上爬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羽箭帶著勁風直插入他的胸口,露出的箭羽兀自抖動,發出悶悶的嗡嗡聲。
五師弟不可置信的看著沒入胸口的羽箭,大駭之下發出一聲驚天大叫,伸手欲拔出身上的箭支,卻已經力不從心,他緩緩坐倒在地,看著胸口汩汩的鮮血喘息著道:“他娘……的,我……我是乞丐啊……我是百姓啊……他孃的……狗官兵……你們……連乞丐也殺啊……”
話猶未了,屍身翻倒在地,身子迅速變冷。
馬鳴兒看的肝膽劇裂,這是一幫什麼官兵啊?一言不發見人就射,連半句話也沒有問,看來這一次是來真格的了,官兵動了手,便意味著今晚絕對不會善了,他們沒有往裡衝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的人太少,進來根本佔不到便宜,他們在等其他官兵的支援。
為什麼只有這麼點兵馬在此呢?其他的官兵怎麼不見蹤影呢?馬鳴兒急速的思考,久而未用的腦子此時一片漿糊,平日有馮爺鎮著總覺得事事如意順理成章,馮爺不在,立刻便手足無措起來,馮爺,馮爺你他孃的在哪兒啊?
馬鳴兒忽然腦子一閃,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其他的官兵去哪了?這還用問麼?官兵們既然敢堵住衚衕這不已經說明根本就不理馮爺這個茬兒了麼?他們的大隊人馬定然是去大明寺搜捕馮爺去了,等抓到了馮爺,迴轉頭來目標便是這衚衕裡邊的所有人了;從他們的手段來看,一旦進攻必然手下不容情,這是要血洗北口三里了。
馬鳴兒的心撲通撲通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就像以前當山賊的時候他無數次堅信自己的判斷從而死裡逃生一樣,危急時刻他的腦子變得靈光起來。
“快去叫三師兄來,說我有急事找他商量。”馬鳴兒恢復冷靜,急速的對身邊的一名兄弟道。
沉浸在驚駭中的那名弟子趕緊的飛奔往南口,不一會李癩子便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老五去了麼?”李癩子劈頭問道。
“他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