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軒低下頭,看著懷中那人如蟬翼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其間的晶瑩在月光下微微閃爍,讓他的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剎那間,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ldo;我會記得,定會平安歸來的!&rdo;蔣軒的口吻無比鄭重,&ldo;你也莫要過於苛待自己,若是碰到棘手的事,別只跟自己過不去。孫大人是個靠得住的人,有什麼不方便的事,可以讓他幫著去做。還有陸府也好,鎮北將軍府也罷,儘管去求助,倘若事出緊急,王府也是去得的!&rdo;
蔣軒生怕陸清容受了委屈。
陸清容這一哭,讓他難免有些慌亂,平日那些淡然處事的風範,無論如何都用不在這處,只能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好在陸清容的抽泣聲漸弱,總算讓他心下稍安。
只是無論蔣軒怎麼哄,繞在他腰間的那雙手臂就是不肯鬆開。
平日裡,陸清容行事總是帶著一分謹小慎微,此番這般任性,反而讓他更受觸動。
蔣軒不再多言,只靜靜抱著她。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楓櫨山上,皓月當空,映襯著山頂緊緊相擁的一雙身影。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陸清容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手,跟著蔣軒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隨時抬頭都能看到月亮。
陸清容卻覺得,眼前的圓月似是不停地在搖晃著,讓人眼暈。
又一陣風吹過,她只覺腳下一軟,險些歪在那裡,幸虧蔣軒一直在身側扶著她。
陸清容不以為然,仍然打算迷迷糊糊地繼續往下走。
蔣軒及時攔住了她,自己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她撈起,背在了自己身後。
陸清容突然雙腳離地,既不慌張,也不掙扎,就這樣任由他背著。
舒服地靠著他的背,陸清容有些昏昏欲睡。
整整一路,反而是蔣軒備受煎熬。
先是背後那人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脖頸,緊接著她開始湊近嗅來嗅去,陣陣溫熱的呼吸傳來,伴隨著癢癢的碰觸。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此刻的蔣軒,無比清晰地感受到,緊貼著背部的一團柔軟。他已經把腳步放到最輕,卻依然止不住那陣陣顫動。
陸清容早已不剩幾分清醒,自始至終渾然不覺。
而在山腳下等候的隨從,見到世子爺就這樣背著世子夫人下山,心中的震撼自不必說。雖然好奇,但還是一個個立即低下頭,不敢張望,直到世子爺和夫人上了馬車,眾人才紛紛抬起頭來。
然而馬車內的蔣軒,所受的煎熬卻絲毫沒有減輕。
陸清容上了車,依然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樣,行為卻愈加任性。緊挨蔣軒坐著,依然抱著他不撒手。
一路上,陸清容彷彿對他從頭到腳都感到格外好奇,一會兒伸出手指在他眉毛上使勁蹭來蹭去,嘴裡還唸叨著&ldo;不是畫的啊&rdo;,一會兒又掀開他的玄色斗篷,探進頭去尋摸良久,嘀咕著&ldo;月亮呢,怎麼不見了&rdo;……
蔣軒只有哭笑不得,雙臂環著她,生怕馬車一晃,把她磕著碰著,同時心裡暗自琢磨,以後萬不能讓她隨便沾酒了。自己再過兩天即將離京,這事還要記得跟綠竹囑咐一遍,讓她看著陸清容才好……
待到馬車終於駛入城內,回了侯府,蔣軒第一件事就是讓人給陸清容煮了醒酒湯。
看著她一滴不剩地喝完,蔣軒這才放下心來,吩咐綠竹服侍她回裡間歇息。
事實上,楓櫨山與侯府著實有段距離,夜晚路暗,馬車走得又慢,這一路顛簸回來,陸清容的酒早就醒了大半。
許是蔣軒今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