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陸清容自己的猜測是有幾分接近的。

不難想像，當時太子殿下正如日中天。皇上對二皇子的重視程度遠不如現在，再加上志在必得的太后娘娘，以及她身後虎視眈眈的吳氏滿門。二皇子的處境，可見一斑。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蔣軒那邊又繼續說起來。

&ldo;二皇子一提這事，我即刻答應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的……&rdo;蔣軒微微轉過頭，陸清容在月光下尤顯瑩潤的側臉近在眼前，他不由凝視片刻，方才轉回頭來，接著說道：&ldo;任我是驕縱也好，狂妄也罷，婚姻大事，總是還要父母做主的。那時候，榆院內外，大都是沁宜院安排的人，想起內室還要再住進來一個，我實在是不想成親……&rdo;

蔣軒說得格外坦白，卻不是沒有擔心的。

&ldo;我知道。&rdo;陸清容也不虛言，笑道：&ldo;你那次跑去陸府，不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rdo;

&ldo;那時候，可是惹你生氣了？&rdo;蔣軒試探著問。

&ldo;沒有吧……我也記不清了。你知道的，那時候我自己也沒有很情願……而且當時一心惦記著父親的事，怕是也顧不上其他。&rdo;陸清容實話實說。

蔣軒聞言，突然轉過身來，眉間微皺，故作驚訝道：&ldo;我不想娶你，你居然一點都不傷心？&rdo;

&ldo;傷心！&rdo;陸清容立刻也端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卻終是沒能忍住，噗嗤一笑破了功，索性主動出擊，&ldo;你可還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rdo;

本是一句玩笑話，蔣軒那廂卻認真思量起來。

片刻過後，只見蔣軒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說道：&ldo;還有翠柳巷的事……不知你是否聽說過，總歸也不是真的就是了！&rdo;

&ldo;翠柳巷？&rdo;陸清容只知道那是京城有名的煙花之地，雖說早先聽過坊間的傳聞，跟蔣軒扯上了關係，但她本就不十分信，自從進了靖遠侯府的門，更是把這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ldo;那陣子一出門，身後就有人遠遠跟著，便總是和孫大人一起，先去那邊轉上一圈，甩掉那尾巴。&rdo;蔣軒的口吻頗顯無奈。

&ldo;為何非要去那種地方？&rdo;陸清容已經在心裡腹誹起孫一鳴了，就不能找個別的地方……

&ldo;孫大人領著，我也就跟著過去了。而且後面那些人是誰派的，想你也能猜到。&rdo;蔣軒帶了一份不屑，&ldo;她若是知道我去那些地方，應該高興的吧！&rdo;

陸清容想起吳夫人送去榆院的那些美婢，不由嘆了口氣。

蔣軒幼時喪母，靖遠侯又變得瘋瘋癲癲，這些年來，他的苦處又有誰能知曉？

陸清容目光微垂，主動牽住了蔣軒的手，並未多言。

蔣軒遲疑了一瞬，以釋然的口吻繼續說道：&ldo;想來人都是自私的，咱們若有了自己的孩子，怕是也會全心全意的為了他爭取一切吧！&rdo;

&ldo;我卻不這樣想。&rdo;陸清容自有一股子倔強，&ldo;任誰也沒規定一家只能有一個爵位，本不該是你死我活的爭奪。建功立業、興利捍患，難道就都不可為了？甚至都不願一試，非要從自家人手中易主才成？&rdo;

蔣軒的話不過是為了陸清容寬心，本無為吳夫人開脫之意。

陸清容突然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