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映展心跳愈快,低聲道:&ldo;孩兒明白。&rdo;
&ldo;宋勻此人,我已派人查過,年少聰穎,奈何身為孤兒,無牽無掛,自然無可掣肘。&rdo;謝定之側過身子,身影被飄搖燭火拉得細長,聲音越發沉淡,&ldo;宋勻為什麼要冒險救你,怕也是有人暗中指使。&rdo;
謝映展薄唇略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起。
良久,他才艱難道:&ldo;是成靜。&rdo;
謝定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ldo;是他。這小子,我之前以為是高看了他,沒想到還是低看了。&rdo;
三年前,那個少年與他在湖亭中對弈,他便隱隱覺得成靜有故人的影子。
像他父親‐‐昔日的尚書令成諍,人人尊稱其一聲&ldo;令君&rdo;,因其風姿德行皆為當世楷模,才絕天下。
後來,又因成靜惹怒陛下,被貶去荊州,而暗嘆他沉穩不足。
再後來,又因他查抄侯府,而覺得此人行事操之過急,實在剛極易折。
可如今一咂摸,又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謝定之垂眼,淡淡吩咐道:&ldo;你去宮宴之後,記得不要與那些寒門將軍們產生衝突,少喝酒,注意動向。&rdo;
謝映展低聲應了。
謝定之道:&ldo;退下罷。&rdo;
謝映展抬眼看著父親的背影,喉間動了動,卻遲遲不走。
謝定之皺眉道:&ldo;還有何事?&rdo;
&ldo;孩兒有一事求父親!&rdo;謝映展一咬後牙槽,驀地單膝跪地,抬手道:&ldo;妹妹心性單純,求父親不要再責罰,她一為嫡女,二有翁主之位,不可讓外人看了笑話。&rdo;
謝定之垂眼看著他,不言不語。
謝映展又道:&ldo;孩兒懇求父親,宮宴之時將妹妹帶去,一來,可讓在場世族兒郎們與她一見,或許她便改變了心意。二來……以妹妹尊貴之身,不去未免於禮不合。三來……&rdo;
謝定之卻不欲聽下去,抬手打斷他道:&ldo;你見過成靜了?&rdo;
謝映展臉色一僵,垂首道:&ldo;是。&rdo;
&ldo;看來他也坐不住了,罷了。&rdo;謝定之道:&ldo;那便帶棠兒去罷,只是在此之前,我不會將她放出來,你去回復成靜,就說‐‐&rdo;
謝定之蹙眉想了想,笑道:&ldo;就說,謝族的人,一輩子都是謝族的人,別想著能從我手中奪去我的女兒。&rdo;
謝映展不解其意,還是道:&ldo;其實,孩兒以為……&rdo;
&ldo;你認為,成靜也是良配?&rdo;謝定之搖頭,撫髯沉沉道:&ldo;他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憑什麼就有底氣,要娶我族最尊貴的女子?&rdo;
&ldo;且不說他是何立場,若娶我族女郎,又會讓天下人如何看待。&rdo;謝定之冷冷道:&ldo;這小子,心思比他父親還深,平日所表現的喜怒未必是真的喜怒,棠兒嫁他,若是真心自然好,若不是真心……將來被他辜負,怕是連出路都尋不到了。&rdo;
謝映展一想也是,他妹妹就一個,雖並非一母所出,自小感情卻好,誰人不好好寵著?將來若嫁了個居心叵測之徒,怕也是白白要受委屈了。
還是要考慮周全才是。
成靜……確實有些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