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乖乖,早飯都還沒吃呢,玩什麼泥巴,陪娘再睡會兒吧。&rdo;季子珊一抬胳膊,把閨女摟趴到自己身上,有氣無力的哼哼道。
滿滿小姑娘嘟著嫩生生的臉頰道:&ldo;娘,起來吃飯,玩泥巴。&rdo;
季子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抱著女兒坐起身來,她一邊伸手撓閨女的咯吱窩,一邊嘰裡咕嚕的吐槽道:&ldo;小東西,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覺,跑來擾你孃的清夢,我撓你,撓,撓……&rdo;
&ldo;咯咯咯咯……&rdo;遭到親娘黑手的滿滿小朋友,頓時笑得東倒西歪。
漸至八月,三年一度的秋闈即將開科,本就繁華的京城,更加熱鬧不已,家有考生的門戶已然早早的開始求神拜佛,冀盼自家的子孫能夠在今年的鄉試裡中舉。
袁海德的次子已有秀才功名,今年本來可以下場徵戰秋闈的,奈何受了老爹連累,秀才功名被革了去,如今也只能悶在房裡借酒澆愁。
鎮國公太夫人的房裡,袁家母女仍是哀哭不止,希望鎮國公太夫人能再想想法子,好歹留下袁海德的一條小命,小炕桌旁側,鎮國公太夫人亦是滿面愁容:&ldo;我何嘗不想救海德,可惜……&rdo;鎮國公太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接著再道,&ldo;等入了八月,我就往宮裡遞名帖,再拜求太后試試。&rdo;
她被罰一年之內不許入宮覲見的懲處,只要一進八月就算結束了,而兄弟袁海德問斬的日子是在九月底,只要惠安太后肯幫她說幾句好話,想來陛下也會網開一面。
袁太太拿手絹抹著眼淚道:&ldo;這……能成麼?&rdo;
&ldo;太后仁善,這些年對我一直頗為禮遇,我舍下老臉,好生求她一回,再說願意拿出一些錢米送給那些賤民,興許應該有點用。&rdo;鎮國公太夫人撐著額頭,神色疲倦道,&ldo;只要先保下海德的性命,不管改判成什麼,以後……總能徐徐圖之。&rdo;
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太子外孫的難處。
陛下十分痛恨貪官汙吏,一經查實,幾乎全是殺頭的下場,太子外孫身為此案的副審,若是違逆陛下的意思徇私枉法,難免要失了陛下的歡心,若是太子失勢,鎮國公府也落不著什麼好,所以,只要太后能出面保住她弟弟的一條命,什麼時候遇上個大赦天下,她這邊兒再打點打點,興許就能從此脫罪了呢。
這兩年,鎮國公太夫人深感諸事不順,有時候難免會暗暗期冀地想道,若是太子外孫能……早日君臨天下就好了。
試想一下,若是高妙妙與小兒子鬧和離時,是太子外孫在執政當朝,就算昭陽長公主去求御旨,太子外孫也定會看在她母后的面子上,拒絕下這種和離御旨的,哪像如今的陛下,絲毫不顧及董家的面子,一昧地縱容著昭陽長公主,她說要和離陛下就聽她的話下旨,她說要懲治自己和小兒子,她們娘倆兒就分別遭了申飭和處罰。
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回如此丟臉到滿京城。
又比如兄弟袁海德的案子,若是坐在龍椅上的是太子外孫,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能給兄弟徹底免罪,起碼也不會直接判個死罪吶,哪像如今這般,她求東家告西家,卻處處碰壁吃灰。
一念至此,鎮國公太夫人心底不能言說的隱秘念頭,頓時變得更加強烈了。
太子外孫已年滿十七歲,陛下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然繼承皇位坐擁天下了,若是陛下什麼時候出個意外、抑或像先帝爺那般一病不起就&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