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了顧水月：&ldo;你又欠我一次。&rdo;

男人說完，身影便消失了。

此時，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天漸漸亮了。

顧水月開啟了那個信封，裡面是一張紙，上面的字跡工整漂亮。

當顧水月將那封信看完的時候，臉色微微變了，也終於明白麵具男給她送來了一份怎樣的禮物。

這封信上，記錄的便是顧景凡的身世。

她一直以為顧景凡是因為生母去世了，才養在林氏身邊的，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林氏又怎麼會是這樣心善的人？

顧水月沿著那條小巷走到了盡頭，天還沒亮，那裡已經有一個人了。那是個老婦人，身上穿著破舊的棉衣，蒼老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如今是冬天，清晨更是寒涼，她正洗著好幾人的衣物，手已經凍得一片通紅。

顧水月站了一會兒，她像是發現了顧水月的存在，緩緩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渾濁不堪，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彷彿才看清了顧水月的樣貌。

&ldo;大娘，這麼早洗衣服？&rdo;顧水月道。

&ldo;主人家的衣服太多了，這些得洗半日，若是起得晚了，便曬不了太陽了。&rdo;老婦人道。

顧水月從那封信裡知道，她是給人家裡做幫工，幹著十分辛苦的活，拿的錢卻十分少。

&ldo;大娘，你的孩子呢？&rdo;顧水月繼續問道。

老婦人聽聞她這句問，下意識地看向了一個方向，眼神裡帶著壓抑的思念與痛苦。半晌後，她才垂下了頭。

&ldo;半生流離，沒有孩子。&rdo;她繼續忙活著手裡的活，不再理會顧水月了。

&ldo;大娘，你錯了，你並非沒有孩子，而是孩子被人搶走了。難道你就不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嗎？&rdo;

顧水月說完，老婦人手上的動作便停止了，她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神看著顧水月，像是有許多話要說，但是最終，她只是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口。

&ldo;大娘，我可以幫你找回你的孩子。&rdo;顧水月道。

她的聲音平淡，但是對於老婦來說，卻帶著莫大的誘惑。

無數個夜裡，她都無法入眠，她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是否過得好。

無數次，她想要悄悄靠近去看看她的孩子，但是最終，她都忍住了。

她已經老了，頭髮已經斑白了，或許已經活不了多少時間了。她這輩子或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她的孩子思念的種子衝破了堅硬的心防，破土而出，瘋狂生長。

若是以往，她會默默地忍受那種煎熬與痛苦，但是此時，那種強烈的渴望壓倒了她的忍耐，她看著眼前陌生的姑娘，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只要能讓她看一眼她的孩子，即使是粉身碎骨她也願意！

顧水月帶著老婦人從正門進入了顧府的大門。

顧水月在顧府已經是風雲人物，她的身邊安插著很多人的眼睛，其中便包括林氏。她前腳剛進顧府，後腳便傳到了林氏耳裡。

&ldo;帶著一個老婦顧水月，她又在搞什麼鬼？&rdo;林氏皺著眉道。

林氏聰明半生，卻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身上。顧水月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顧水月活著一日，林氏便覺得寢食難安。

&ldo;夫人，那老婦大約六旬，很瘦，佝僂著背，頭髮斑白，手上生繭，是個幹粗活的。&rdo;老嬤嬤將自己看到的細細說來，&ldo;奴婢聽丫鬟們說，顧水月想讓她入府伺候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