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上,幾個溼漉漉的人中,救自己上來的人居然是李宣。其他幾個卻是見王爺落水去救的。
那些衛士也不知從哪裡拿出塊大大的布簾,六人舉著,片刻尖做成個無頂帳篷,將全身溼透的李宣圍在其中,另有人拿了乾淨衣物過來。
慕容天癱在地上,喘息半天才有力氣吐出腹中的湖水,一身溼透的薄衣粘在身上,好不難受。
李宣在布幕後道,「拿我的衣物給他換。」便有人上來,伸手要脫他衣服,慕容天又羞又怒,勉力站了起來,對來人吼道,「別碰我。」倒不是惺惺作態,縱然都是男子,可當眾被人剝衣服的那種感覺,卻似是有人故意要給予的難堪。
「慢!」,李宣緩緩道:「等會讓他自己進來換。」
軍士們面面相覷,退了下去。
片刻後,布簾掀開,簾內李宣一身隱花白袍,金線勾邊,外套半透淺黃的紗衣,修長華貴,真是好一個翩翩佳公子。他長髮尚未乾透,因此未系,比起平日的高高在上更添了些近人的慵懶。
慕容天看了一眼,恨恨轉頭。
李宣見狀一笑,反特意走到慕容天面前,圍他轉了一圈:「慕容兄倒有些傲氣,我也很是佩服。只可惜性子太急,一句半句不合就尋短見,這麼下去可不要隔上幾天便要死一回。遇上這麼個莊主,慕容家也不知道何日放能復莊了?」
慕容天一震,怒道,「你什麼意思?」
李宣斂了笑,正色道,「我的意思就是——我要助你奪回慕容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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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窗前,一燈如豆。
李宣打量著穿著自己衣裳的慕容天,面上似笑非笑。和他的高挑瀟灑不同,慕容天穿起這銀色華衣來卻是另一番明朗的俊美。
慕容天皺眉道,「時候不早了,王爺該回自己屋休息了吧?」
李宣打個哈哈,「還早還早,月兒剛上樹梢啊。」
慕容天啼笑皆非,走到門前「吱」的把門開啟,「王爺請!」
李宣抬袖掩面,「慕容兄好生無情啊!再怎麼說也是一夕情緣……」
慕容天一聽沉了臉,甩袖出門,卻被突至眼前的一團黃影駭了一跳,卻是李宣開窗跳了出來,攤開雙手擋在身前,李宣笑道:「慕容兄臉皮好薄啊。」
慕容天更是怒不可遏,負手轉背,冷冷道:「王爺來找我,真是為了助我?」
「不錯。」
「三番四次羞辱調笑,可是助我的代價?」
「那倒也不是……」
「那便請王爺言行間放注重些,或者請放過在下,慕容受不起王爺好意。」
「哎呀,好不容易說服慕容兄接受我的協助,這下倒自己砸了自己的腳。」李宣也不惱,笑吟吟的。
慕容天瞅他一眼,也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明明是他硬綁了自己來,卻好意思道是說服。
「不好意思嘛……要受是肯定受得起的,慕容兄那身骨……」李宣湊到他耳後,悄聲道,故意嘆息了幾聲。
慕容天一怔,反應過來,「你,你……」,臉漲得通紅,心中羞憤難當,真恨不能一頭跳下樓去,再不受這惡意的羞辱。可恨自己武功全無,否則就是劈垮了這樓,砸死這廝也難消這口氣。
李宣只盯著他笑,笑得慕容天肺也要炸了,血氣猛湧,突地一暈,險些栽倒。他伸手扶住欄杆,李宣就這麼帶笑負手看著,毫無相助之意。
慕容天低聲道,「你這麼羞辱我……,倒不如一劍斬了我乾淨。」
李宣不語,半晌才笑道,「我不會殺你的,人死了還有什麼意思?」
慕容天心中道,你只把我做畜生,玩弄羞辱,自然有意思得多。手中不由握緊,那木上不平處有些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