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倒是不抽銀子了,可是,總歸有些可惜。”季均搖頭,隱隱有些遺憾。
小巧抿嘴一笑:“我們過苦日子,只要能吃飽喝足就滿意了,哪裡還敢奢望做官老爺?這方秀才,倒是個有趣的。”
果然人與人的理念是不一樣的,荷花也不奢望自己幾句話就能勸得季均放下讀書人的清高和做官的夢想,季均如今不再一味死讀書、不迂腐,她也覺得不錯了。要是真成了後世年輕人的模樣,只怕季同就該大受打擊、以為兒子犯什麼孽障了……不過,
“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只說今天去了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家,他們家也和我們以前在季家村一樣,都是魚塘邊上種著桑樹呢。不過,那魚塘,比我們家的大多了。”季均不解地看著一臉震驚的荷花,這件事,不值得她驚成這樣吧?
荷花抓緊了手裡的帕子,魚塘旁邊種桑樹,雖然不出奇,但如果大規模整起來,就是正式的桑基魚塘了!當初在季家村,因為沒有地,她的年紀也小,只是就地隨便弄了弄,沒想到現在這裡居然有人做出來了!
這樣的話,她是不是也可以開始做了?
嗯,還可以叫馮姨娘一起弄,反正她是懂得織布抽絲這些活的。而且,比起每個月二兩銀子的例錢給她,還不如讓她早早做份經營,順便看看她的手段。
揚州瘦馬
荷花細細問過季均,他那朋友家卻也只是在那裡商量著,才開始做,還沒有成型。不過,既然有人帶頭了,她再做出來也不會惹人注意。想到做到,荷花立即就去找馮氏。
馮氏正在刺繡,聽得丫鬟說荷花找她,忙站出來道:“姐姐有事,使人過來叫一聲就是了。這大熱的天,怎的自己跑過來了?”請她坐了,又叫丫鬟端了蓮子羹出來。
荷花看去,這馮氏穿了件青緞掐花對襟外衫,手上戴個碧玉鐲子,耳朵上是一對金累絲託鑲墜角,頭上還有一個銀鳳鏤花簪子,比初見時一身素淡的寡婦裝要好看多了。尤其是臉色和神情,看起來要開朗許多,連帶得原來的六分姿色也漲到了八九分。怪不得就算頂著剋夫克子的名頭也有人打她主意,也怪不得季同這些日子滿臉喜氣,逢人就笑。
“可是有什麼不對?”馮氏見荷花盯著她,也不由得細細看了自己全身上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但荷花這樣瞧她?
馮氏忽然微微變了臉,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耳朵:“這寫首飾是上次和姐姐一起打的。說起來,也不見姐姐戴什麼首飾,可是覺著那師傅做得不好?”
本來荷花見馮氏是被孃家灌醉了抬進來的,雖然後來馮老太太送了一些裝衣服首飾的箱籠過來,但也沒什麼好貨色。就和季同說,想和姨娘一起打兩套金銀頭面,把一些什麼釵子、簪子、步搖、耳環、項鍊、手鐲、戒指等等從髮飾、耳飾、頸飾、臂飾、手飾到衣飾都備齊了。季同對此自然沒話說,還叫荷花除了月錢,再給馮氏二十兩銀子的私房。
但首飾拿回來以後,荷花更多的是拿在手裡把玩,很少佩戴。因打造頭面的師傅是馮氏介紹的,馮氏見荷花身上除了玉鐲,就只有很便宜的一些粗陋珠花,心裡就有些惴惴不安。
荷花喝了幾口蓮子羹,這時候的天氣正熱,馮氏做的這蓮子羹剛好清熱去火,倒是個好東西。笑道:“瞧姨娘說的,都怪那師傅手藝太好,我怕自己不小心給弄壞了,一直不敢戴呢。再說了,我就是滿頭珠翠,也不知道戴給誰看呢。”
馮氏臉紅了一紅,荷花見她窘迫,也不再取笑說起了正事,“姨娘,我知道你也是會抽絲織布的,就想到了一個營生和姨娘一起來做,不知姨娘可否有意?”
“一個營生?”
馮氏進了季家,知道這一家三口都是和善的,只有荷花,雖然平日裡沒有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