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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進來報,說是被藥倒的人已經醒了。
荷花從沒經過這等陣仗,聽說又是蒙汗藥、又是刀、又是上房爬牆的,也禁不住有些哆嗦。
這邊宋姨娘、環玉環佩都在哭,外面又傳來嚎叫聲,常喬不知從哪裡轉回來,一臉凶煞道:“可惡!明天必要把那兩個竊賊用酷刑!”
荷花知他必是去審了那兩人,可他一個半大小子,人家能怕他向他招供?只得道:“七少爺,你且歇著,別在外面凍出病來。”
環佩依然叫人給關起來,宋氏打發回去清點失物,前後門叫人好好守著,守夜的人在一旁,其他人站另一邊。又問了還沒有請大夫,趕緊拿銀子叫人去請,再派人連夜去找阿齊和小寶他們,這番安排下來,常氏也從兒子們那裡過來了,道:“好大的膽子,知縣衙門也敢闖!弟妹,你那邊可有事?”
荷花搖搖頭道:“我那裡壞了一扇門,想是竊賊還沒來得及,剛好我又醒來給孩子餵奶,就把他們驚走了。”
常氏惱恨道:“那些竊賊怎麼找到的?必是家裡有人和他們串通一氣!“
荷花少不得又安慰幾句,讓她也清查了屋裡的東西。常氏一直黑著臉,荷花也吃不準那些亂糟糟的箱櫃是被竊賊翻開的,還是她自己開啟的。
找來幾個管事的一問,家裡有個叫王二的不見了,按理他是下半夜輪值的,這番到處找遍了也不見人。
當初擔保王二進府的一個管事慌得連滾帶爬跪在門外道:“大奶奶,這王二我也不是很熟,只因家裡那個老不死的說是他遠房侄子,窮得沒法過日子了才求上門來。大奶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啊!”
常氏大怒,叫人捆了她,說是天明的時候連著竊賊一起送到衙門去。
衙門只留了縣丞鎮守,聽得知縣大人後院遭賊,嚇得一頭撞在桌案上,連連叫人去請知縣大人從鄉下回來,自己頂著腦門一個大包和絲絲紅色痕跡從側門溜出去,就此稱病在家,說是讓常七少爺主持大局。
常氏好歹還知道常喬一介白丁,私下裡出出主意跟著打打秋風可以,真正入主縣衙管事卻是不合理的,見縣丞不肯出頭,只得在家裡發火,稍有不如意就叫打板子扣月錢,弄得人人自危。
第三天阿齊終於回來了,把那兩個收押在牢裡的竊賊提出來一問,其中一個竟是半年多以前惹了官司的人,當時是他們家裡送了銀子來縣衙才逃過一劫。
前些天他見知縣夫人花大把銀子買了米去施粥,更帶著穿得花裡胡哨的管家丫鬟去了現場,料得知縣大人家裡收了不少銀錢。約了當初疏通門路的王二一談,得知縣衙裡的人都派出去了,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幾個人一合計,約定暗號,直奔有錢的常氏、宋氏與荷花院子裡來。
阿齊氣得半死,家裡失竊的物品雖然有數,卻不敢報出來——先不說知縣家裡失竊是笑話,單說七品知縣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幾十兩銀子,你如今丟的這許多東西從哪裡來的?
只得借宋氏嫁妝的名義列了個單子,又託人私下裡慢慢去尋訪,終究是有苦說不得。
小寶是之後兩天才回來的,聽得家裡失竊,也大吃一驚,再也不肯跑遠路在外過夜。
好在天氣漸漸好轉,雖然還是冷,但至少沒有再整天鵝毛大雪。清遠縣遭此一劫,死數百人,凍傷無數,阿齊自然要受上司叱責。
好在常氏先前以官府賑災的名義給他贏了些好名聲,家裡又有遭遇,阿齊上個摺子,極盡哀鳴自責之詞,再夾些銀票,堪堪保住了烏紗帽。
又因才有果,夫妻兩個各有錯處,半斤對八兩,阿齊也不好嚴厲苛責常氏,只得小心過日子。
荷花每每見了常氏院子裡的那些渾身散發著怨氣,整天戰戰兢兢的下人,心裡就極不自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