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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累累的淤血口,吮吸他的體液。

陳鳳翔猛地扯下技在身的破套襖,露出蒼老的肌膚,那肌膚上成塊成塊的淤血痴似丘陵一樣重疊著,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激動而興奮的淚水依舊在淌著,淌著,突然,他又放聲大哭起來,迎風呼呼的寒風在禮壩的工地上來回奔跑,��說暮艚猩�鸕醋藕庸っ塹畝�ぁ!�

“萬歲啊,萬歲,罪臣陳鳳翔向您謝恩了。河工們,河工們,萬歲已頒聖旨免去罪臣的疏枷了,罪臣要到烏魯木齊去嘍,罪臣要出遠門了。”

幾位陳鳳翔的下屬,現在的河監連忙跑過來,強行按住陳鳳翔,把他連拖帶拽地送他的窩棚裡。有人送上一碗薑湯,強迫他喝下去,陳鳳翔安靜下來,均勻的呼息聲傳出來,那麼有節奏,那麼舒暢,像是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半夜裡,忽然醒來,寒氣裹襲著陳鳳翔的冰冷的軀體,恍惚中的陳鳳翔感到四肢冰涼,手腳有些抽搐。他猛地一翻身滾落到潮溼的地面,他一動不動地靜躺在那裡,無數個人影在眼前跳躍,披帶白色孝布,發出一聲聲興奮的邀請,他的靈魂悄然脫離軀體,在禮壩工地的上空遊蕩,遊蕩……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陳鳳翔不由自主地傴僂著身子,一大口血從嘴中、鼻中、眼中、耳中噴出來。在他的眼前,到處一片紅色的血霧。

他掙扎著跪起來,把手中的冰冷的泥土緊接在胸口,絕望地喊一聲:“萬歲,罪臣去了!”訇然倒地……

……

01

太監張明東隱約聽得“拜見天皇”四個字,大感疑惑:“大清國只有一個皇上,哪裡又冒出個什麼天皇?”正在納悶,只覺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嘉慶在避暑山莊興雲佈雨,天理教卻在京城動地驚天。眾教徒一聲吶喊,刀槍齊舉殺進皇宮……

早晨的時候,附著寒氣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格射進屋子裡,一道道昏黃的光束中,可見看見一圈圈灰塵的旋轉,有如凝固的玻璃管道里正流著不息的黃色水霧。一隻渾身雪白的從波斯國進貢而來的玉貓,一動不動地臥在門檻,那貓的兩隻琥珀色的眼珠瞪得圓圓的,凝視著那湧動著的塵埃中,會蹦出幾樣異物來,神情略顯緊張,間或眼珠在褐眼瞼中轉動幾下。如若不然,你會疑心那是一個玉器貓型般的擺設,是假的。

澹寧居里的嘉慶帝第一次破天荒地還在睡著。鬆軟的床榻中央一道長長的凹槽中已經空著,遊蕩在槽中的只是嘉慶帝那身著睡袍的軀體。金鉤在帳邊輕輕地抖動,撩起而又放下的紫青色的雲慢構成一道微弱的屏障,屏障在晃動著,和著行將燃盡的紅色的蠟頭,越發透出昨夜春霄的撲朔迷離。

“萬歲。”澹寧居垂花門口傳來老臣董誥的蒼老聲音。“萬歲,老臣董誥及託津等文武官員前來侍駕。”

這是幾天前都已決定的大事。嘉慶十八年七月十六日,嘉慶帝將啟鑾秋彌林木蘭或者說再次移居熱河的避暑山莊。

外面的聲音傳進裡面時,正在上妝扮相的鈕祜祿皇后來不及細細品味昨夜難得的興味。實際上,當曉鸞、翠紅在身後精心為她梳理時,她凝視鏡中的面相,不自覺地湧起一陣惆悵和失落感,再怎麼打扮,也掩飾不住歲月的老態。從她的眼角眉梢以及嘴角蔓延的皺紋中,完全可以體察得到,時光一寸一分消磨女人青春的不可抗拒的魔力。是啊,在這泱泱的時光流水中,連孔夫子不也要像常人一樣發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慨和長嘆嗎?何況我是個女流之輩呢。紅顏易老,韶華不再,人為奈何天為……正沉思之際,忽聽門外的求見聲,心裡一驚,面色頓時鮮紅如雲霞。是啊,光顧得回味昨夜的繾綣,然而忘了今天的大事情,連忙一擺手對曉鸞說:“快看林升他們那般太監們是否侍候好了皇上,我過一會兒就過去。”

“皇后,奴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