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的心底是恨瀝楚痕的,恨他當年那麼狠心的就將自己送到了軍營,恨他不顧曾經的美好,即便兩人之間沒有真正的情愛,但是她也卻是為了他放棄了月弦的一切,隻身來到瀝粵,就算她心思不正,想過利用他,但若是不愛,又怎麼會走的這麼堅決。
瀝楚夜對於月想容的問題不置可否,他根本沒有立場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畢竟將他逼上絕路的並不止她的匕首,還有他們所有人。
月想容慘淡一下,有著猙獰疤痕的臉蛋抬起看著瀝楚夜,“三王爺,可否將我們合葬在一起?”
她月想容曾經是身份高貴的公主,但是一切都被父皇給毀了,可上天還是垂憐了她,讓她在自己最不堪的時候遇見了瀝楚痕,她私心的想要利用他,想要讓他為自己報仇,但是這天下男子千萬,當時國家三分天下,帝王也不止他一個,但偏偏她月想容就是想跟著他,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可當她被送到軍營後,發生的一切,卻讓她如遭雷擊,這一生就生生的毀在了他的手裡,現在這個男人就躺在自己的懷裡,身體的溫度在剝離,為什麼她明明報了仇,卻心如刀割。
“好!”
瀝楚夜看著月想容堅定的神色,自然明白她的想法,此時此刻,這天下間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左右他逐漸冰封的心。
山谷內,飄蕩著縷縷清風,瀝楚夜雙鬢帶著斑白,負手而立,片刻後一步步有些凌亂的離開了山谷,而他的背後,有一處高於地平線的土丘,泥土的氣息隨著空氣逐漸散開,兩個人永久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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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夾雜著乾爽的秋風吹拂到瀝楚夜的身上,須臾間縷縷白髮映入眼簾。輕輕拈起髮絲在手裡摩挲,瀝楚夜眼底襲上巨大的痛楚。
遙看天際,不禁暗忖,這滿頭白髮是否就是當初他親手了結逍遙門所有兄弟姐妹後,老天給他的懲罰。
他可以放縱門中人在江湖上各種胡作非為,他可以放任門中人在自己面前沒大沒小,但是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口口聲聲是為了他好,到最後卻動了害人的心思,尤其是與宴宴有關的心思。
當他在山谷內與宴宴和龍凌分道揚鑣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再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生活她的愛人,全部已經落定,而他終究是要遠離她,不讓她為難的。
沒人知道當他浴血走出逍遙門的時候,那瀰漫在空氣中令人暈厥的血腥味道有多麼濃烈,也沒人看到那逍遙門內,曾經與他一起談笑風生杯酒交加的屬下死的有多麼慘烈。
他耗費了全身的內力,拿出與他們同歸於盡的狠戾,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將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逍遙門,一夕之間毀滅,眨眼間消失在江湖名冊內。
一把火點燃了逍遙門的總部,那隨風起舞的火焰,像是一朵朵火中之蓮,在瀝楚夜的身後綻放出絕美的姿態。
而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頭黑髮卻在眨眼可見的速度寸寸成雪,哀莫大於心死,此時的瀝楚夜,成功的將自己逼到了絕境,讓自己變成了無血無淚無心無愛的行屍走肉。
端看著手裡的白髮,連同那劍眉都變成了雪白的瀝楚夜,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這頭白髮,是他一生最可笑的見證。
龍宴國京城,那一場曠世婚禮,他有去參加,但是卻帶著斗笠隱匿在人群中,他不能讓宴宴看到這樣的自己,他不能讓她有任何分神。
她是龍凌的,這一點瀝楚夜早就知道!
這世間,從沒有任何人能夠清楚的說出愛情是什麼,也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矣讓你愛上她,直到萬劫不復。
而對於瀝楚夜來說,愛上宴宴則是因為年少時那個嬌小令人心疼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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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龍宴京城內,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