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費可欣笑著點了點頭,讚了聲好名字。
陸知微卻是更多的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李梅兒,緩緩開口問道:“你就是莊欣的表妹,剛從鄉下搬來州府的?”陸知微這言語雖有些輕視,但她的口氣卻十分尋常,似乎平常裡就是這樣跟人說話的,態度理所當然,並不覺得有任何冒犯之處。
李梅兒這會兒也習慣了這些世家小姐的待人處事,權當沒聽出她話中的輕蔑,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那你就先作首詩來聽聽吧,讓我看看你的水平。”陸知微又是十分隨意地說了一句。
李梅兒這會兒是不作詩也不行了,不然就是拂了陸知微的面子,她這小小的人物,可還得罪不起世家小姐,便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拿起桌上的紙筆,作起詩來。
這年頭,做詩真不是什麼難事,像孩子們啟蒙就是詩經,千家詩什麼的更是必背讀物,就是李梅兒這樣不愛詩詞的,謅也能謅出幾句來。
李梅兒昨兒就以七夕為題做了幾首詩,這會兒便拿出了其中一首普通的,在紙上寫了,“馨香一縷水含煙,化作幽思繞洞天,上天傳情牽愛恨,人間七夕覓心緣。”
李梅兒一寫完,林霖就把她的詩拿了,遞給了陸知微。
陸知微先看了一眼字,暗暗點頭道:“看來也是從小就讀書的,這一筆簪花小楷寫的還不錯。”
其實李梅兒寫的最好的是瘦金體,可她並不想太招搖,便用了女兒家常用的簪花小楷。
幾人把她寫的詩看完,陸知微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道:“馬馬虎虎吧,也就還算工整,勉強能入社。”
林霖看了她寫的詩,更是不屑說道:“不是說你爹是舉人,你舅舅更是在翰林院任官嗎,你就這等水平,可真是給他們丟臉。”
陸知微聽說李梅兒的舅舅竟是在京城當官,看著她的眼神稍稍變了變,緩緩開口道:“畢竟年紀還小,且各人的悟性也不一樣,有這樣的水平也可以了。”
“微姐姐您就是人好,我看她做的詩還不如我呢,您讓她入了社,就不怕拉低了咱們詩社的水平。”林霖仍舊有些不滿地說道。
費可欣在一旁聽了林霖這話,便忍不住嗔怪道:“阿霖你說這話也不害臊,你可是在咱們州府正經上過女學的,琴棋書畫也學了好些年,怎還跟梅兒妹妹比,且不說她年紀比你小,她從鎮上來,家裡至多也就請過女先生,能有現在的水平,已是不易了。”
這話雖是幫著她在說話,可聽在李梅兒耳裡,總覺得有些彆扭,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她很是不舒服。不過她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權當做沒聽見。
“行了,就算她合格了吧,從鄉下地方來的,也不容易。”陸知微將李梅兒的詩放下,一錘定音道。
眾閨秀看向李梅兒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和善了許多,算是將她當做詩社的一份子了。
“梅兒妹妹,既然你已經加入了詩社,那今後在詩詞上頭可要多用些心,多看些典故,多多琢磨,水平很快就會上來的。”費可欣看著李梅兒,十分和藹可親地說道。
李梅兒自是稱謝,心中卻不以為然,想著若是她真寫出什麼精彩絕豔的好詩來,這幾人反而會不高興吧。
有了李梅兒的詩打底,其他閨秀們似乎也有了信心,紛紛開始寫起詩來,很快,一首首詩便都出世了,其中自然不乏精品。
陸知微看李梅兒字兒寫的不錯,就讓她做抄錄的工作。
李梅兒寫詩雖是一般,但品詩還是很不錯的,她將眾人的詩一一抄錄了,在她看來,這些閨秀的詩詞大多也都是普普通通,最出色的自然還是那陸家的兩位姑娘和費可欣,她們自幼啟蒙且有家中極良好書香氛圍的,都是知道用典的,比之尋常閨秀自是高了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