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可不知道自己被何錚暗暗讚歎了一把,若是知道了,或許對他的印象能稍稍改觀些,她正忙著幫蔣山青拾掇髒衣服呢。
書院裡是有給學子們洗衣裳的地方的,雖說許多家裡頭富裕的學子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但他們有書童和僕役,可以幫他們幹些雜活,而且男人們,一身衣裳穿個五六日也是正常,所以只要衣裳帶的夠多,就是不在書院裡洗衣裳也夠穿。
蔣佑之就是每次帶個五六套,等休沐的時候一起拿回家讓灑掃婆子洗了。
可蔣山青這人有些小潔癖,衣服必須要每天換乾淨的,就算是他去書院之前,李梅兒給他做了好幾身新衣裳,也經不住他這樣每天換,好在上次家裡買人的時候,也給他買了個年紀不大的書童,陪著他一起去書院唸書,平日裡幫他做著一些雜活。只是那書童畢竟年紀不大,洗衣服不算乾淨,蔣山青這人又是個要求高的,不滿意就自己重新再洗一遍,這要是學業不忙的時候倒是無事,只是這一忙起來,髒衣裳就堆成一堆了。
李梅兒看著一行李的髒衣裳,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上次就把所有的衣裳都帶走了,如今恐怕只有身上這件是乾淨的了吧?”
蔣山青身上穿著的那件還是李梅兒最近新做的,他一回家就把原先的衣裳換下來,換了這身新的。
“那裡面有幾件我是洗過的,只是還沒完全曬乾。”蔣山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幾日一直下雨,沒怎麼見太陽,衣服洗了之後自是不容易乾的。
“那也要再洗一次曬乾,不然衣服上總會有一股黴味兒。”李梅兒皺著眉頭道,把那一堆內外衣裳都抱起來,準備讓丫鬟們再去洗一遍。
蔣山青卻是趕緊過來攔住她說道:“外衣你拿去洗吧,內衣我自己洗就成了。”
李梅兒聞言促狹一笑,問道:“山青哥哥,你怎麼還害羞起來了,以前你的衣裳不都是包子姐姐洗的嗎。”
蔣山青聞言咳嗽一聲,有些尷尬道:“以前是以前,我現在也大了,怎麼好再讓別人幫我洗內衣。”
“那我親自給你洗吧,就咱們的關係,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李梅兒不知蔣山青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不管是內衣還是外衣,不都是衣裳嗎,一個大男人還害羞個什麼勁兒。
“這是個人隱私。”蔣山青一著急,就蹦出一句現代詞彙來,然後便一把搶過李梅兒手中的內衣,板著臉道:“你別管了,這些我自己會洗的。”
看蔣山青堅持,李梅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關心問道:“那你換洗的內衣褲還有不?需不需要我再給你做幾件?”
“不用!”蔣山青紅著臉回道,他覺得自己快社死了,早知道會這樣,以前就不讓李梅兒給他做衣裳了,他寧願去外面買!
李梅兒不明白蔣山青為什麼忽然彆扭起來,還是打定主意再給他做幾件內衣褲,省得他沒衣裳換,反正內褲啥的做起來也快。
李家人一早就買好了第二天去章水鎮的船票,一大早天才剛矇矇亮,就從家中出發,去了碼頭。
早晨坐船的人不多,再加上過兩日就是中元節,船上更是沒什麼人,基本只有李家一家,除了暈船的蔣山青,其餘人基本都在甲板上吹風看風景,很快就到了章水鎮。
蔣氏前幾日就已經寫了信給蔣旭,告知他自己今日她們一家人會回來祭祀,所以等她們到了碼頭的時候,蔣旭和王氏已經在那裡等著她們了。
“妹子,可算等到你們了。我租了馬車,你們快上車吧。”蔣旭帶了幾個香皂鋪子的小工,迎上來急幫李家人拿行李,放到了租來的馬車上。
“倒是麻煩你們來接,下次可不興租馬車了,租牛車就得了,不僅便宜還涼快些呢。”李老孃笑呵呵地看著蔣氏夫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