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事兒,兩個人是點到為止,畢竟他們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兩位道友,”
東玄妙法帝君斂去笑容,恢復到凝重之色,道,“剛才的感應,突如其來,旋即隱去,可是再去尋,就了無痕跡,無影無蹤。”
“不會是錯覺。”
南天混元帝君擰著眉頭,大袖搖擺,暖煙繞身,天光映目,道,“像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沒有頭緒。”
值日帝君踱步來去,有龍行虎步之姿態,用一錘定音的語氣道,“依我之見,紀元之中,天機昏溟,因果層出不窮,我們也不必在意太多,只要按照我們自己的道路走,字可以一力破十會的。”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東玄妙法帝君長眉軒起,然後舒展開,道,“道友說得也有道理,我們繼續按部就班做事,不過也要分出少許心神,確認下天庭不要有超出我們掌握的事。”
“有道理。”
值日帝君略一沉吟,組織語言道,“青衣道友現在真身在幽冥之中,已到關鍵時候,抽不出身來,東玄道友你有空,就多走一走。”
“他們翻不出么蛾子。”
東玄妙法帝君扶正道冠,目光清亮,聲音很有自信。
雨後。
枝葉新晴。
山石如洗,嶙峋有致。
多有虯松生長,老幹虯枝,綠雲冉冉,夾雜修竹竿竿,滴翠如珠。
在正中央,是一個八角亭。
天青色琉璃瓦覆蓋在上面,簷角似鶴形,長喙垂下來,嫋嫋的靈機自上而下,落到地面,結為玲花,含香吐蕊,晶瑩剔透。
陳巖法衣高冠,身在滿月中,天門上是絲絲縷縷的瑞氣垂下,化為金燈萬盞,流彩光動,宛若簷下滴水一般。
他手持玉如意,身後站著道童,捧著香爐,寶扇,蓮花劍,等等等等。
場中沒有別的聲音,只有鐘鼓玉磬,玉音清脆。
不到半刻鐘,只聽半空中有異香馥馥,自上而下,垂落下來,宛若虹橋,自上面走下兩個人。
當先一人,頭戴雲陽流金冠,身披日月法衣,上繡陰陽魚,下描功德池,他面容清癯,長髯下垂,給人一種寬厚長者的樣子。
另一位是一個女仙,頭梳太華髻,宮裙罩身,待靈飛大綬,腰佩分景之劍,黛眉青青,容顏絕整。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庭中很有名氣的崇古派的旗幟人物和扛鼎之人。
魏博昔走在前面,來到亭前,用手扶了扶道冠,展袖行禮,道,“見過東御中。”
女仙玉塵仙子緊跟其後,長裙上的花紋一如既往的華麗到無以復加,斂衽行禮。
“兩位道友來了。”
陳巖自滿月中起身,還了一禮,招呼兩人入座,道,“兩位請坐。”
魏博昔坐下之後,眸光一動,看似是無意,實則是在打量著陳巖。
作為天庭中掌握實權的天仙,這位崇古派的領袖人物可是知道,眼前的東御中現在已經到了衝擊帝君之位的最關鍵時候,時間最是珍貴。
這個時候喊他們來,恐怕有要事。
果不其然,只聽東御中咳嗽一聲,開門見山說話。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亭松影裡疏竹近 三言兩語說原委
亭前。
疏竹帶雨,松柏上翠。
鬱鬱蔥蔥之間,玉石下垂,霜意瀰漫,嶙峋盡瘦,有一種秋色,粼粼然,冷浸到人的法衣。
鳥鳴,鶴唳,猿啼,蟬聲,歸於冷寂。
只有陳巖端坐在上首,身在晶瑩無暇的滿月中,只看到輪廓,清清如玉的聲音傳下,道,“我喚兩位道友來,是有大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