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地,都氤氳一種霜白。
只是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精緻,而是冷浸到骨子裡的殺機。
一位是和上一位太始之主同一個時代的老古董,沉浮不知道多少歲月,底蘊深不可測,一位是根腳深厚,來歷莫測,在重新輪迴中王者歸來,再衝擊上境之路的天驕,兩人爭鋒,不分軒輊,但只是餘波,就震盪時空,異象迭出。
這樣的異象,要是在外面,肯定能夠毀天滅地,甚至能夠有資質的修士見到,悟出道理,化為自己的神通道術,但現在在虛無中,冥冥混混,只是滄海中的一點浪花,來得快,去得快。
又像是虛無黑暗中的一點燈火,瑩瑩一點,搖搖欲墜。
可這樣的光,從不熄滅。
兩個人,真的是爭鋒相對,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分勝負。
他們都是天仙絕頂人物,各自對對方的道果和規則領悟瞭如指掌,根本沒有出奇制勝的可能,只能夠無止境地拖延。
“先天之寶,”
銘鼎道人皺了皺眉頭,非常難受,有此寶護佑,他難以攻破防禦,無法近身,真是麻煩啊。
“這個銘鼎道人,老辣啊。”
陳巖在交手過程中,同樣不好過,對方在太始之道上的造詣很深,許多的神通道術信手拈來,堂堂正正,而且手中的法寶層出不窮,沒有盡頭一樣。
這樣的交手,分不出勝負。
“或許能勝出,”
陳巖踏步而行,腳下幽水深深,層疊如蓮花開,真正的真身交手,遠遠不是在規則上的交鋒,他的感受更清晰。
能夠感應到,銘鼎道人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紀元或者大劫,身上已經有一種抹不去的暮氣,鐫刻在神意中,不是神通和法寶能夠驅逐的。
這就好像世俗中的人到了老年,不可逆轉地變老。
而自己銳氣正盛,要是真鬥下去,遲早有一日能夠勝出。
可這個遲早一日,實在是太久太久,自己等不及。
“所有,”
陳巖眸子精光四射,他抬手摘下紫陽寶弓,宏大的氣機自四面八方湧來,注入到弓弦中,浩瀚的偉力化為箭矢。
太冥宮,山門中。
天在下雨,溼透深潭。
雷霆驚虹自上而下,如龍飲水,垂到潭面,和水色交暈,光煜煜升騰,夭矯又姿態。
珠光貝影,玄妙篆文。
在此刻凝結,化為寶珠。
太冥宮的掌教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按在太冥元始明耀珠上,在同時,四位太上長老的身影由虛化實,自令牌中出,或是羽衣高冠,或是翩然出塵,或是英姿挺拔,或是垂髻清麗,都是頂門上慶雲翻轉,激射出一道光,落入寶珠中。
轟隆隆,
在五個人的馭使之下,寶珠滴溜溜一轉,鯨吞一樣,把宗門中呈現紫青的氣運納入其中,繼而再是一振,衝破時空,降臨到虛無中。
“紫陽寶弓,”
銘鼎道人見到弓箭射來,目光微微一縮,有火芒閃耀,紫陽當年憑藉此寶殺伐果斷一路踏上帝君之位,最後甚至以紫陽命名帝君,可想而知其威能。
幸好的是,他早有準備。
可在這時候,驀然間,一種凜然的殺機襲來,撞入神意之中,天火流星一樣,開始爆炸,即使是銘鼎道人這般的人物,都有種膽戰心驚。
突如其來,難以抵擋。
“果不其然,這紫陽真是卑鄙無恥。”
銘鼎道人眼中滿是白光,看不清四方,咬牙心中罵道,對於其他人的插手,他沒有意外,早有預料。
因為銘鼎道人知道,憑藉紫陽一個人,是沒法遮蔽自己的靈覺的,對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自己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