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一向沒甚心眼,於是乖乖的應了一聲,果然轉身走了。
我看著山洞外的夜色,依然能夠看到不遠處的湛藍之色,遠處的紅霞還帶著一抹不甘佔據著天邊的角落,那明月卻已經悄悄的升起,佔據了本就屬於它的位置。
轉頭看了一眼白衍消失的方向,我低頭看著腳下,遲疑的踱著步子在山洞外轉了一圈,最後騰了雲便出了青丘。
站在雲頭,我看著青丘的入口,最後也只能苦笑一下,突然就忍不住想要說話,忍不住想要對著白衍說些什麼,哪怕他根本聽不見,哪怕任何人都不會聽見。
這幾千年來封印之術算是我修煉的最為精純的一個法術,因為那幾個徒弟實在太頑劣,有時候也就只能用這個辦法來讓他們不斷上進,所以幾千年下來,我唯一拿的出手的居然是封印術,其實想起來還是有些可笑的。
看著那帶著粉色的獨獨屬於我自己的仙氣,我苦笑,甚至開始想像白衍發覺我騙了他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讓他去找蚩黎和靈彥就是為了這兩個人能夠勸一勸他,接受現實。
不放心的在第一層結界上再加了一層,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卻突然出現在結界之後,我驚得胸口狂跳,卻不想那人竟然是蚩黎。
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結界之內看我,我淚如泉湧,哽咽著說不出任何話來。
&ldo;你已經知道了?&rdo;他突然問我,我不想回答,於是搖頭再搖頭,問他:&ldo;若是你與靈彥一同施法,你有幾成把握突破白衍的結界?&rdo;
忍不住還是想要知道,若是我退縮了能不能活下來。
蚩黎低頭看我,而後說道:&ldo;你知道我根本進不了須彌山,靈彥能不能進去也不一定!&rdo;
我點頭,那十年裡白衍曾經跟我說過,這須彌山的結界其實是女媧娘娘設下的,而白衍因為將女媧之心封印在體內,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女媧娘娘的傳承,他佈下的結界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夠破解,唯有像我與柳玄這樣本就再帶著須彌山仙氣的人,才能勉強被結界放入,而法力越是高深的,那結界的反噬便會越強烈。
看著蚩黎黑著一張臉再次說道:&ldo;為了那個柳玄值得嗎?&rdo;
我呆愣,於是苦笑,說道:&ldo;若是這一次我不去,而柳玄也死了,你覺得下一個會是誰?那個人會罷手嗎?還是說要讓白衍去對付他的師父,而後不是白衍死,就是白衍將他的授業恩師殺死?&rdo;
蚩黎看我,亦是苦笑,而後搖頭說道:&ldo;你呀!一直糊塗下去不就好了!&rdo;
我轉身看向天邊,將結界又加了一層,其實我很清楚這些結界對於蚩黎和靈彥來說只是一個擺設,所以還是忍不住對著蚩黎叮囑道:&ldo;我絕不是去送死,相信我!明日你們不要幫著白衍出山,屆時你們在山外等著,若是看到柳玄傳來,就將他帶走!若是我真的沒有走出須彌山,呃,也不要為我報仇,沒必要!咱們的交情將白衍託付給你和靈彥會不會有點過分?&rdo;
蚩黎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於是莫名其妙的笑了一聲說道:&ldo;你與唐蝶還真是一樣!算了!若是你沒有走出須彌山,那個老頭我和靈彥就想辦法送他去見你!&rdo;
&ldo;算了!兩敗俱傷又何必!況且他若是真的那麼愛我,他會想辦法的!&rdo;說這句話的話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期待的是白衍像蚩黎一樣將我救活,還是一怒之下殺了他的師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去,要去赴那個本身就很奇怪的約定。
轉身沒有再看蚩黎,一切已經這個樣子了,看又有何用,只能指望他們能夠勸住白衍,只能指望會出現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