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堯一臉煩悶地躺在老宅客廳的真皮沙發上,餘光偷偷撇向小賈那個方向。
此時的小賈把玩著襯衫上的白色釦子,腦子裡正在風暴似的思索著。
該怎麼把樓上的長髮少年差點被發現的事和小徐說呢。
他知道,本來那個長髮少年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他陷入沉思。
記憶追溯到另一個時間。
他正在睡覺,一向睡眠淺的自己聽見從樓上傳來一陣陣被故意壓低的爭吵聲,緊接著的是急促的腳步聲,漸漸地,腳步聲消失在他能聽見的範圍內。
他撐手起身,看見身邊的同伴們正在熟睡。
小心翼翼地下床,朝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一直到房子的客廳處,他聽見從窗戶外傳來兩人,不,像是三人的低語,聲音很耳熟。因為故意壓低的聲音使小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他輕手輕腳朝聲音的源頭走去,他繞過爬滿爬山虎的房子左側。
在屋外的一個死角,看見了楊教授和穿著白色睡衣的小徐和另外一個穿著黑色睡衣低著頭的長髮少年。
這個穿著黑色睡衣的少年他並不熟悉,甚至覺得陌生,給自己第一個的感覺就是奇怪。
這個長髮少年的長髮與蒼白的臉給周身籠罩上一股隱秘而詭異的氣息。
之前從小徐嘴裡得知,這個長髮少年是一直在另外一個房間的單獨底下室生活的,因為身體機構的不穩定性,會對常人造成危險。
然而為什麼會被放出來和他們待在同一個地下室呢?
只因楊教授說他的能力已經逐漸穩定,副作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消失了。
然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古怪的少年就和他們一起居住了。
這個古怪少年一直給他奇奇怪的感覺,奇怪的不安感每天都存在。
有時候,他會看見那個古怪的少年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們,像是飢餓的獵食者在捕獵前做著獵食準備。
有時候自己展出友好的一面想和那個奇怪的少年說話,但是他好像是聽不見聲音一樣,即使已經到了他跟前,可還是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不轉頭,不抬頭看他,只是嘴裡嘟囔著:“蝴蝶,蝴蝶,蝴蝶,快來和我一起玩。”
小賈感到周身浮起一陣陰涼,心中不禁想著這個人真是奇怪透了,雖然他遇到的人並不多,可他還是覺得這是他遇到過最奇怪的人了。
後來便沒怎麼接近過他,即使共處一室,這個奇怪的少年跟前好似有一堵牆,將他隔開,像是不可逾越鴻溝。
躲在牆角的小賈把耳朵努力朝外伸,想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你不能放棄他,他也是我們當中的一員。”牆那頭傳來小徐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楊教授的聲音,“我未曾說過要放棄他,我只是想讓他歸於凡俗,這是他做出貢獻而得到的至高無上的境界,徐彥,你最終的路途一樣,我們所有人都一樣。”
“把他留下,我會照顧他,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小徐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又從容。
靠在牆角的小賈在腦子裡附和著楊教授的話,他覺得楊教授所說的歸於凡俗也許是想讓那個少年回家,過上普通的生活。
這讓他覺得楊教授的建議是完全正確的。
於這個奇怪的少年來說,回家,莫過於最好的建議了。
只是後來的他才知道,當時的楊教授嘴裡的歸於凡俗並不是他單純以為的那樣,所謂的歸於凡俗,只不過是楊教授用來隱瞞事實的遮羞布罷了。
“誒誒誒,大哥你咋了?”見小賈一直呆在原地出神,王堯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他身邊,舉起手往他眼前揮了揮,見他並沒有反應,朝他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