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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西門後,闊魯索等人累得氣喘吁吁,城內殺聲震天,到了十幾裡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震得人心底發顫,固攝在戰車上頻頻催命:“快!再快一些!”
士兵們殺出重圍,已經大多數筋疲力盡,此刻快到脫力的邊緣,固攝的幾個親衛首先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口中呼呼的喘氣,大叫道:“大王子先走,小人稍息片刻。”
固攝拍著戰車的鐵皮,下令道:“來啊,把那幾個人給我斬了。”士兵們狂吼道:“是!”虎狼一般的衝向了幾個親衛。
親衛們一個個叫苦不迭,慌忙磕頭道:“大王子饒命,大王子饒命,小人實在是沒氣力了呀,這些天您讓小人衣不解帶的看著殿下,小人連個盹都沒敢打,這會子已經頭暈眼花啦。”
固攝聽得眉頭一皺,口中唔了一聲,沒錯,這幾個人,都是他派去盯著扎西哈多的,扎西哈多負了重傷回來,他的心底裡總是覺得頗為怪異,因此找人日夜監視著他。
想起扎西哈多,固攝愕然道:“對了,扎西哈多呢,他的人在哪裡?”
親衛們磕頭道:“大王子恕罪,今早一起來,殿下就不見人影啦,小人也好生奇怪的,後來大軍出征時,小人沒有多想,便跟著過來啦,看來……殿下他不是丟在軍營中,就是被南蠻子給捉住了啊。”
固攝沉冷的道:“唔……是這樣,他死了也好,這樣自大的廢物,就算跟我逃回鳳凰城,也沒有半點用處的了,你們記住,回去之後,只許講扎西哈多被南蠻子殺死在幽州城了,聽到沒有?”
親衛們一個個磕頭猶如搗蒜,齊聲道:“聽到了,聽到了。”正在這時,東面的不遠處,傳來烈馬奔騰的噠噠聲,幽州出西門後,走十多里路,便能看到群山峻嶺,一旦入了這些怪嶺當中,再想追擊可就難於登天了。
固攝不等大家稍作休息,放聲催促道:“大家快起來,逃進大山中,咱們便能留下性命。”
背後拐過一個山澗,追擊的腳步越來越近,聽著如同在耳邊響起,這三萬殘兵頓時跳起身子,飛快的向前跑去,沒過一會,闊魯索籲的一聲拉轉馬頭,高聲抱胸道:“大王子先走,屬下帶領一些跟隨多年的死士,在這裡阻一阻追兵。”
固攝讓人停下戰車,驚道:“闊魯索,你……你不走了嗎?”
闊魯索苦笑道:“大王子金身之軀,闊魯索只不過是個沙場小將,只要大王子能安然返回陰山,那比什麼都要重要。”
固攝聽得心頭一悲,淚水瞬時模糊了雙眼,順著金面罩緩緩淌下,他捏緊雙拳,咬牙切齒的道:“好,闊魯索,本王記住你了,只要本王逃回陰山,不管你是生是死,本王都會對你的家人視如己出,你的子嗣會被本王從察爾汗手中接過來,世代共享突厥王族的尊崇。”
他說完這話,仰天大吼一聲,下令道:“我們走!”
三萬軍陣中自發的脫出兩千多人,圍在闊魯索的戰馬下,一齊面向東邊站定,過了一炷香時間,山澗旁快速的追來一路騎兵,領先的……正是楊宗志,朱晃和許衝等人。
闊魯索靜靜的看著他們由小及大,直到他們來到身前數十尺的地方停馬,闊魯索的嘴角微微一笑,心頭嘆道:“終於……來了。”
許衝等人見到一列蠻子兵守在山澗旁,還以為追上了固攝,仔細一看,三兩千人當中,卻並未見到固攝的戰車,許衝喝道:“他們是押後的蠻子兵,固攝定然就在不遠處,咱們衝過去。”
樊一極早已經看清楚了闊魯索的面容,他的鋼牙咬得吱吱作響,正是這個蠻子大將,害的他險些被許衝砍了腦袋,當日闊魯索若不從他手中逃掉的話,聯軍也不會一敗塗地,差點就此兵敗了,因此許衝話音一落,樊一極便第一個舉起鋼刀,向闊魯索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