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璋站住，微微含笑看著他。

眼前的少女穿著一身月白繡淺綠萱草的衣裙，姿態閒雅眉目如畫，真像是從煙波深處走來的仙子。

他忽然覺得自己粗鄙的手腳都沒地方放大氣也不敢喘，生怕褻瀆了佳人。

在接觸到綠璋身後保鏢警告的目光後，他忙低頭道：&ldo;大小姐難道不想衛陵是被誰害成這樣又是為什麼被害嗎？&rdo;

綠璋搖搖頭，&ldo;自然是你自己行為不端惹了別人，你要說便說，不說也就算了。&rdo;

說完，她忽然用手握住嘴巴，微微轉身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那慵懶的樣子，流轉的濕潤眼波，讓她像一直高貴的波斯貓，驕傲，嬌氣。

衛陵對她的名聲說早有耳聞，雖然喝風飲露吃花瓣這些太誇張，但錦衣玉食是肯定的，說她生活在金銀堆上一點不為過。

這樣金銀珠玉堆出了的一個金貴人兒，今天就這樣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帶著點小嬌氣，可又那麼聰敏凌厲，顧茵比起她，差的又豈止十萬八千里？

衛陵現在後悔不已，真是給女色迷昏了頭，會迷戀顧茵那種貨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道：&ldo;大小姐，我從元宵燈會後就入了林師長的隊伍，當了個小營長。&rdo;

綠璋微微點頭，&ldo;那也不錯呀，你好好幹，必然是有前途的。&rdo;

&ldo;可是我聽到了一句不該聽到的話，給林師長的人發現了。&rdo;

綠璋皺起眉頭，她看著他，連目光都凜冽起來。

衛陵沒承想剛才高傲的波斯貓還有這樣厲害的一面，他不敢再耍小聰明，如實說道：&ldo;我跟林師長副官小妾的兄弟關係不錯，那天受他所託給他往林師長的公事衙門送東西。去的時候副官正跟林師長在講電話。&rdo;

說到這裡，他偷眼去看綠璋。

綠璋已經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她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ldo;我聽他說‐那人在江東一切安好，只是行動不便。這是對付顧督帥的有利武器，萬萬不能有失誤。我聽到這裡其實什麼也沒明白，也沒放在心裡去，可是他發現我後就一個勁兒問我聽到了什麼，我當然說沒有，不過心裡也長了個心眼兒。結果我還沒回到軍營，就遭到了暗殺，我不分方向的逃跑，就逃到了……&rdo;

沒等他說完，綠璋忽然冷笑起來，&ldo;你撒謊。&rdo;

衛陵心頭一凜，剛想要辯白兩句就聽到綠璋說：&ldo;你又怎麼會沒有方向？你先去了慈恩寺找顧茵，想要她跟你一起私奔，結果……&rdo;

說到這裡，綠璋眼睛都笑彎了，帶著幾分頑皮看著他身上的傷口，&ldo;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衛陵，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種子。&rdo;

提到顧茵，衛陵恨得心頭生刺。

他的確是想要帶著顧茵私奔，可是顧茵故意給他灌酒，然後讓人捅了他刀子。

無奈之下，他想起顧茵說顧綠璋被趕到了莊子裡，他想也許能救他的人就剩顧綠璋了，這才冒險一試。

衛陵是個投機分子，他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做賭注，這次竟然給他賭贏了。

但是顧綠璋也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的草包小姐，至少她比顧茵聰明的太多。

綠璋再次站起來，她問衛陵，&ldo;你可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在江東的人是誰？&rdo;

衛陵搖搖頭，&ldo;副官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我也猜不出來。&rdo;

&ldo;那你跟顧茵說過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