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雲笑道：&ldo;我們搬到這裡來後也該請這些前輩來坐坐，你若會見他們也方便。&rdo;

顧煜聲音有些顫抖道：&ldo;那天你果然聽到了。&rdo;

長雲的眼睛專心釣魚，刻意迴避去看顧煜的眼睛：&ldo;嗯，聽到一點，後來跟師父傳信，才瞭解到的。&rdo;

顧煜：&ldo;長雲&rdo;

長雲：&ldo;所幸你什麼事都還沒來的及做，以後你收收心吧，別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rdo;

顧煜從一開始的惶恐到迷茫再到完全冷靜，都只在頃刻之間，他顫聲道：&ldo;你如今既然什麼都知道了，是不是會阻撓我。&rdo;

長雲：&ldo;嗯啊，你若執意要做，從今以後最大的阻撓便是我，除非你殺了我。&rdo;

長雲語氣雖輕，但眼睛裡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顧煜：&ldo;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還是會做的，千難萬阻也要做。&rdo;

長雲：&ldo;為什麼這麼執著。&rdo;

顧煜：&ldo;因為我的恨，就是燃燒一百年一千年都不會熄滅，我可以下地獄了可以下火海，我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可以不報仇。&rdo;

長雲：&ldo;別說一百年了，帶著這樣的恨過一輩子就已經是萬劫不復了。&rdo;

顧煜道：&ldo;師姐你從來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末帝自刎而亡，妃嬪子嗣焚於殿，這對你只是一句話，對我卻是割開心肺的鮮血淋漓，我出逃後被東風盟下孤原收養，豈料武林盟主效忠新朝，江湖各派沆瀣一氣將東風盟打散，誅殺孤原弟子，師父帶著我同倖存的師兄們四處逃亡，他們為了保護我一個一個一個的在我面前死去，我每晚入夢想到的都是他們枉死的場景，他們在夢中質問我，為什麼還不報仇！你為什麼這麼弱！無數人為你死了，前赴後繼的為你死了，你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rdo;

長雲靜靜的聽他回憶：&ldo;這些我都可以想像的到，你背負的太重了，即使你不想報仇，無數死去的亡靈也會逼著你報仇，可是顧煜我的仇又該怎麼辦，我們老百姓的仇又該怎麼辦。&rdo;

長雲將魚竿往上提了提道：&ldo;&rdo;我家中本有幾分薄地，後戰亂紛紛，家園被毀無奈出來逃荒，家中有八個哥哥，五個被徵兵死於戰場，三個小哥哥死於飢餓，我命賤活了下去，後被萬神門教主夫人兩個饃買了回去。&rdo;

長雲看著顧煜：&ldo;你的親人是人，我們百姓的親人也是人，我也是看我的哥哥們一個一個的死在我面前的，那是真正的叫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不過死到後面就習慣了，麻木了。&rdo;

長雲將魚竿繼續往上提道：&ldo;我好惡鬥狠，骨子裡流淌著小人物的惡毒，可我還是怕戰爭，怕流血千里，屍骨縈野。&rdo;

魚竿被完全提了上來，竟然真的被她釣出了一條魚，魚在魚鉤上拼命掙扎，濺出無數水滴，長雲將魚摘下來，一手刀劈過去，魚腦袋不及長雲掌硬，就義了。

長雲站起來笑道：&ldo;這是什麼運氣，晚上有魚湯喝了。&rdo;

顧煜跟著站起來：&ldo;師姐，看來我們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了。&rdo;

長雲：&ldo;你可以選擇。&rdo;

顧煜笑著問：&ldo;只有我認輸的份？&rdo;

長雲：&ldo;是&rdo;

顧煜皺眉：&ldo;你總是這麼強勢。&rdo;

長雲笑：&ldo;你第一天見到我就該知道了，師弟。&rdo;

顧煜眼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