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便是散心,遊山玩水罷了,誰也不會特別盯上我,但若是三哥和四哥出了大都,別人立刻就會想到你們是奔著二哥而去的。”
話是這樣說,郭導分明是在安眾人的心,不希望讓他們擔憂。事實上他只要一出大都,立刻會引起各方的注意,甚至是追殺……眾人看著他,都陷入了沉默,李未央看了一眼郭導,心頭朦朧地浮起一個念頭,低聲道:“五哥有把握嗎?”
郭導眼神亮得很溫柔,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把握,這件事情已經過了一段時日,對方又十分的狡猾想必不會輕易讓我抓住把柄,但是我會盡力一試的。”
李未央與他對視片刻,郭導只是淡淡的笑,眉睫間,如有光芒閃過。李未央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一動,她看向郭夫人道:“母親可是捨不得五哥?”
郭夫人當然捨不得已經失去右手的小兒子,可郭衍也是她心愛的兒子啊……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都是我的兒子,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呢?不管是哪一個,我都不希望他們出事,但是目前為止,你五哥說得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交給別人,未必如此盡心盡力,只有自己的兄弟,才能拼盡全力去搜查線索。
然而郭衍卻突然道:“不!這件事情不可以讓五弟去辦!”他的神情那麼堅決,語氣又是十分強硬,一時讓眾人都嚇了一跳。兄弟倆對視一眼,郭導卻是搖了搖頭:“二哥,你沒辦法阻止我。”
郭衍咬牙,猛地轉身,道:“父親!請你阻止五弟!這太危險了!”
齊國公靜靜地看著郭導,臉上帶著一種幾乎可稱為高深莫測的表情:“現在一方面要將你二哥平安的藏起來,另一方面要立即調查此事,等我們手中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能夠為你二哥平反,才能暴露你二哥的所在。”這就是同意了郭匯出行。
李未央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隱若現:“二哥的身份我會想法子遮掩的,父親不必過於擔心。”
齊國公的眼睛亮了起來,落到李未央臉上時,則沉澱為深邃的探詢。李未央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齊國公鬆了一口氣。
郭衍看著親人們不遺餘力的幫助,眼中有霧氣慢慢的升起,他知道郭導要冒很大的風險,也知道李未央藏匿他要費心思……但他一個字都沒辦法說出來,因為這樣的幫助,是來自於血緣至親。
李未央微微一笑:“那就請二哥儘快與二嫂話別,我會在外面等你們。”
等到郭衍和陳冰冰回到了房中,陳冰冰一把抱住了他,泣不成聲道:“夫君,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郭衍的面上流露出了一絲悲傷,他是一個不容易改變的人,過去深愛著納蘭雪,也始終認為一生只能愛一個人。他痛恨摧殘他幸福的兇手,甚至在潛意識裡,他希望透過冷淡讓陳冰冰自動明白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陳冰冰像是不明白,依舊拼了命的想要嫁給他,而他恰恰是因為家族,不得已只能迎娶了她。在這個過程中,他覺得他變了,不再是擁有寬廣胸膛的人,而是一個懦弱道貌岸然的小人,他只覺得自己的行徑十分的醜陋,只能學習著怎麼才能用一個好夫君的假面具來迷惑陳冰冰,也迷惑於自己。可是無論如何,他沒辦法抵得住多年來在身體裡流動著的血液,它們都在逼著他、迫著他,日夜難安,愧疚欲狂,在不得不承認自己努力失敗之後,他才發現根本沒有辦法面對陳冰冰,所以他徹底的崩潰,甚至連掩飾的面具也戴不上去了。
他就像是一個戲子,當面具脫落的那個瞬間,他就沒辦法再登臺了。
他不能向納蘭雪解釋,也沒有辦法對自己解釋,更加無法面對陳冰冰,所以他才會選擇鎮守邊關,再也不回大都。然而不管他如何拒絕陳冰冰,她還是每月一份書信,敘敘地訴說著家中一切,她對於自己的執著,充滿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