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見慎正坐在書桌後,左下首趙家姨母看見璇璣進來,一臉怨恨地在璇璣身上看了一圈,她一眼就看出來璇璣那身裘皮披風的來歷,暗暗咬牙。
室內生著暖爐,璇璣隨手解下披風,交給跟在一旁的洪公公,上前向趙見慎行了一禮便問:“不知王爺叫璇璣前來所為何事?”
“哼,你做的好事還好意思問王爺?!”趙家姨母搶先發難。
璇璣側首笑道:“我經常做好事,不知道夫人指的是哪一件?”
趙家姨母沒想到璇璣在王爺面前也敢如此挑釁,一拍茶几喝道:“大膽!”轉頭對趙見慎道:“見慎,你看你的下屬,在你面前尚且對我如此無禮,可想而知剛才在銀樓辱罵於我的事並非我房裡的人編造是非。老婆子自知在王府裡寄人籬下,本不願多生事端,只是這小賤人實在欺人太甚!見慎,你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可惜趙見慎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也不勸解,只是冷冷淡淡地看著,半晌開口向璇璣問道:“謝管事,上午在銀樓你因何命人打傷姨母房中的人?”
“打人?沒有啊!”璇璣一臉無辜。
“賤人你還敢抵賴,分明是你命令銀樓中的侍衛當眾毆打柳嬤嬤和小蘭、小玉!”
“賤人罵誰?”璇璣乾脆跟眼前的瘋癲大媽玩玩語言遊戲。
“賤人罵你!”
“哦,原來有賤人罵我啊,沒關係,低賤之人胡說八道我向來不放在心上。”璇璣撇嘴,真是毫無挑戰性的笨蛋。
趙見慎嘴邊勾出一絲笑痕:這丫頭不但膽大而且刁鑽……她是看準了我會為她撐腰嗎?
趙家姨母長這麼大,沒吃過這樣的虧,怒發如狂,衝上前去一耳光扇向璇璣。
璇璣早就防著潑婦動手了,看她衝過來,當即側身一閃避開。
趙家姨母衝力太大,幾乎摔倒在地,洪公公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才免於她當場出醜。
可潑婦並不領情,才剛站穩,手一伸就扇了洪公公一耳光,罵道:“狗奴才!”
洪公公無故被打,卻半句不敢申辯,只跪在地上請罪。
璇璣眉頭一皺,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強忍住怒氣,默默提醒自己此刻如果替洪旺出頭,只會讓他之後成為趙家姨母打擊報復的目標。
趙見慎看姨母如此失態,對自己手下的人舉手便打,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姨母,書房不是內眷打打鬧鬧的地方,莫要胡亂動手,失了身份!”
趙家姨母對這個侄兒頗為忌憚,可又咽不下那口氣,看侄兒明顯偏幫璇璣,氣得渾身發抖。身後隨同來告狀兼作人證的三名爪牙慌忙上前將她扶住,送回座位安坐。
同船渡(7)
歇了口氣,趙家姨母捶胸頓足大哭起來:“妹啊,你才回鄉幾個月,你兒子就護著個狐狸精要趕走我這個老寡婦!想當初我和你一起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今日他便是如此來報答我這個老婆子,我孤兒寡母以後還能靠誰?!妹妹啊,早知道我陪你一道回鄉下去,也不用在王府討人嫌,怪我這個老婆子命不好啊!……”
璇璣忽然有些同情趙見慎,有這樣一個姨母真可憐,可是他們一家子自己關起來鬧就好,何必還要她來“觀禮”?
趙見慎顯然已經十分不耐,冷淡道:“姨母若要去與母妃團聚,見慎自然會派人妥為安排護送,何必如此激動。”
高!實在是高!抓住話柄轉移話題,連消帶打。璇璣暗自敬佩。
趙家姨母腦筋其實不太靈活,一直在王府中所向無敵,依仗的不過是輩分與王妃的容讓,所以幹起壞事來也是直來直去從來不考慮行為藝術或陰謀策劃。對上一個已經對她萬分不耐的腹黑侄兒和全不把她身份當回事的璇璣,除了一敗塗地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