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在看到青木涼介走過來時,微微頷首,眼睛的餘光卻掃過另一旁沉著臉的烏田。
嘖。烏田這老小子,這麼多年還真是毫無長進,依舊如此沉不住氣。
忍耐許久的烏田檢察官終於起身,在起身的同時,感受到對面三木那頗有壓力的視線,他不由動作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他看向證人席上三澄美琴的目光裡依舊滿含不屑,只是這次的對手之中還有三木,令他不得不更加重視。
但他可是堂堂烏田檢察官,他是絕對不會輸的!
“三澄醫生,我知道你作為一個解剖經驗僅有1500具屍體的法學解剖醫,在經驗方面是遠遠不足的。再加上你本人非常容易受情緒擺佈,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判斷。
但為了司法的公正,我還是真心希望你在今天的庭審中可以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
三澄美琴聞言抿了抿唇,心裡雖然覺得這種汙衊很沒有道理,但上次的教訓讓她清楚,一旦她把對方的話當真,就反過來為對方提供了汙衊她的素材。
烏田見對方不上套,微微皺了皺眉,決定加大力度。
他調整出一個算得上溫和的笑容,看向三澄美琴的眼睛,極具誘導意味地說道:
“三澄醫生,剛才你說福爾馬林溶液裡檢測出了鐵、鉻、鎳,這些是不鏽鋼的主要構成成分。”
“對,沒錯。”三澄美琴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就能肯定,這所謂的不鏽鋼微粒是出自兇器呢?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要知道,這些屍體在進行解剖的時候,所用的解剖器具,像是那些手術刀啊、手術剪啊,這些可都是不鏽鋼材質的啊。
明明有這麼多的可能性,可你剛才卻一口咬定這些微粒就是來自不鏽鋼菜刀,不覺得過於武斷了嗎?”
說到這裡,烏田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啊,我怎麼給忘了,武斷可是女人的天性啊,尤其是像三澄醫生這樣過分年輕的女性。”
“異議!”
一個雄渾的聲音從法庭另一側傳來。
所有人包括烏田都忍不住向那個方向看去,卻見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的三木直直地注視著庭上的烏田,像是看穿了他身上的一切偽裝。
三木面色平靜一字一句地說道:
“烏田檢察官,對證人的無端指責,還是適可而止吧。”
語氣雖然平平,可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卻根本令人難以忽視。
正欲繼續用慣用伎倆諷刺打壓一下三澄美琴的烏田隔著法庭注視著對面穩穩端坐著的三木,兩邊的氣勢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中激烈碰撞。
幾秒鐘之後,烏田終於還是抿了抿嘴,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再次被人當庭汙衊的三澄美琴卻沒有像前兩次一樣如他所願地掉入語言陷阱,三木社長剛才的出言相救,讓她迅速調整了過來。
她抬起眼睛,十分堅定而無懼地看向庭上的法官,語氣客觀而平靜地陳述:
“解剖器具是不可能掉落這麼多微粒的。這麼高的數值只可能是背骨和兇器發生碰撞所掉出來的。”
說到這裡,她下意識地用餘光瞥了眼法庭另一側始終關注著自己的青木涼介,心頭的焦躁瞬間煙消雲散,
“也許烏田檢察官並不清楚,其實,我們udi,包括很多其他法醫所使用的解剖用具刀口都是可以替換的,這一點就和美術生所使用的美工刀一樣。
當我們覺得刀口已經不鋒利了,就會立即選擇廢棄,而換上新的刀片。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解剖器具不可能掉落這麼多微粒’的原因。”
經驗十足的烏田檢察官見此卻不以為意,甚至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