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律師,我不得不說,這個案子對你來說,勝算太小了。”面前年過四旬的女法官不禁搖了搖頭,“從客觀上講,我還是建議你不要起訴,選擇與對方私下協商解決,或者直接讓你的委託人換一所學校。那樣的話,還會更有效率一點。”
坐在對面椅子上的青木涼介聞言卻只是微笑:
“法官大人,多謝你的提醒。這次的案子與其說是追求勝訴,不如說是對於教育公平和人權的一種探討。
從1980年至今,日本國內的基礎教育不公平現象根本沒有好轉,反而日益加劇。
那些私立學校僅僅靠一個‘私有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繞過政府監管,直接用巨大的財力對優質資源進行壟斷。
相比徹底實行寬鬆教育的公立學校,這些從私立學校出來的孩子幾乎是直接領先在了起跑線上,未來日本的高薪職位都被他們所佔據。
而那些既付不起錢,也沒有足夠背景的家庭,則只能被迫接受這個無奈的結果。
在我看來,這才是導致日本經濟衰退的元兇。
畢竟就算杯子已經滿了,那些人也只會想方設法換一個更大的杯子,而不是將美酒與人分享。
這,才是人性。不是嗎?”
“青木律師啊青木律師,我以為你是單純想幫那個有才氣的小姑娘一把,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女法官的眼神微微一眯,看向青木涼介的目光帶著審視。
“哈哈哈哈,讓淺川秋能夠順利入學當然是我此行的目的。
剛才那些話我也就是說說而已。要是毒瘤真的那麼容易清除,又怎麼會如此根深蒂固?”
青木涼介大笑,
“不過,有的時候藉機敲打敲打,也未必是件壞事,就是不知道法官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呵……恐怕上訴並不是你真正的手段吧?”
“法官大人說笑了。”青木涼介和煦地笑了笑,看起來儼然是一個謙遜的年輕人。
女法官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年輕人,片刻之後,方才笑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
……
三天之後,庭審當日。
也不知道是哪裡洩露的風聲,稱這次的案子和前陣子憑藉c電視臺晚間新聞出圈的“小藝術家”有關,一時之間,媒體紛紛聞風而動。
立花國際小學頓時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渡邊和矢帶著自己團隊的御用律師清水和幾個助手出現在了法庭門口,瞬間就被期待已久的記者們團團圍住。
“渡邊先生,聽說你曾經直言‘私立學校就是有資格歧視殘疾’,請問這究竟是造謠,還是確有其事?”
“渡邊先生,請問你認為的完美學生標準是什麼?”
“渡邊先生,聽說你特別注重學生的家庭背景,很多家境困難的學生都曾經被拒之門外……”
……
聽見這些記者們口不擇言的問話,渡邊和矢的表情越來越黑,瞥了眼身旁跟著的清水,意思十分明顯。
你這小子還不過來幫我擋擋?
沒等清水有所動作,跟隨著的人裡最年輕的助手立即擠了上來,展開雙臂擋在了渡邊和矢面前。
就在這邊一陣混亂的時候,青木涼介也帶著松井和淺川母女出現在了法庭門外。
兩方勢力隔著蜂擁的記者相互對視,空氣中迸發出火花。
十分鐘後,正式開庭。
青木涼介站在法庭上,第一眼就看見那個坐在旁聽席第二排穿著駝色風衣,正握著一支簽字筆的鷹宮真。
對上他投來的目光,鷹宮真只是淺淺一笑。
毫無疑問,今天之所以會來這麼多的記者,一定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