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螢幕上出現了一個畫質比較粗糙的影片畫面,明顯是用手機臨時拍攝的。
畫面中央是一個病床,病床上的人正是本案的原告——大石悟。
一個笑起來有些滑稽,身材矮小,頂了個啤酒肚的普通中年男人。
就見他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整個人的臉看起來十分腫脹,或者說全身上下所有裸露在外的面板都十分腫脹,密密麻麻的紅疙瘩看起來十分瘮人。
男人看向鏡頭,稍顯侷促。
“大石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啊?”
“就素頭挺疼的,森上腫了一圈,看起來比以前更胖辣,有點疼。”
“那能走路嗎?”
“能走個幾分鐘,就素腳太腫辣,踩在地上疼啊,穿拖鞋容易破皮……”
他每說一句話,影片下方就有字幕說明,並帶了一串解釋:
【大石先生由於嚴重過敏,舌頭腫大,說話也受到了影響。】
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雖然倒黴地差點休克了,卻依舊很堅強,對著鏡頭笑嘻嘻的,只是時不時表情僵一下,應該是扯到臉上的疙瘩了。
大石彩看見鏡頭裡形容悽慘的老爸,也忍不住跟著放聲大哭:“哇哇哇……老爸啊……你咋就這麼慘吶……哇哇哇……”
隨著女壯士控制不住情緒的哭泣,加結合影片裡大石悟那幅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的樣子,也著實牽動了在場眾人的惻隱之心,就連庭上的法官都摘下了眼鏡,抹了一把眼淚。
青木涼介環顧四周,看見眾人的反應,想起當時去醫院看望大石悟的時候,他連腳背都腫的很高的樣子,卻還跳著腳招呼兩人落座。
別人送的水果,說了不吃,還硬往兩人懷裡塞。
最後離開的時候,青木涼介拗不過,只能讓松井提了點回去,這才讓那個有點話癆的大石悟滿意。
“大石悟先生也很想親自出現在法庭上,可惜現在的體力實在不允許。不過大家放心,再過段時間,他也會慢慢恢復的。
有的人可能會說,為了一塊絲巾,根本沒必要這麼拼命。
但這是在日本,我們不能允許任何偷竊行為有生存的土壤。
偷竊從來不是看東西的價值多少,而是看這件事的性質。
無論是價值連城的珠寶,還是區區一張衛生紙,都一樣不可饒恕。
大石悟先生拼命捍衛著的,是所有日本公民心中道德的紅線。”
說到這裡,青木涼介嘆了一口氣,
“我只是個律師,我能做的就是讓做出這個行為的人學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買單。
況且,這個人還是日本最大的醫藥公司武田製藥的ceo。
‘身份越重,責任越大’的道理連小學生都懂。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要成為其餘人的表率。
我衷心地希望,這個世界能變得越來越好。”
言罷,青木涼介轉身面向扔在抹淚的大石彩,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
“大石小姐,請不要太難過,法庭會給正義的人以公道的。”
大石彩聞言,緩緩抬起了已經腫成兩個核桃的眼睛,與魁梧的身形不同,她抿了抿唇,神情突然多了一分羞澀,聲音也輕柔了幾分:
“謝謝……謝謝青木律師,我好多了。”
“咳咳咳……”青木涼介努力不去看她彷彿抽筋一般拋媚眼的眼睛,強壓下想要立即轉身逃走的衝動,臉色僵硬地望向庭上的法官,“……我的問話完了。”
至此,局勢幾乎完全導向了青木涼介。
而作為辯方的古美門,則微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只有大木元太急得直跺腳:“古美門律師啊,你到底怎麼想的啊,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