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是說,這個案子現在已經被深山大翔接了?”
青木涼介滿臉愕然地看向面前的三木,三木也是一臉頭痛的樣子。
“是啊,聽說是那個池田英子在老家的母親揹著一袋土豆,親自求上門去的。現在深山大翔已經收下了那袋作為律師費的土豆,宣佈接手了案子。
這樁案子一週後就要開庭審理了。”
三木揉了揉眉心,看向神色有些憂慮的青木涼介,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這個深山大翔雖然事務所名聲不顯。他本人自從去年以來,在刑事案件領域倒是頗有斬獲。說不定這次由他出馬,池田英子能夠減刑也不一定啊。”
說到減刑,三木又想起一件事,不由出言提醒道,
“對了,這次負責這樁案子的檢察官可是那個烏田,池田英子又是個女人……”
話已至此,青木涼介自然也明白了三木的意思。
之前櫻小路要一殺妻案,他就曾經和這個烏田檢察官打過交道。
當時三澄美琴作為證人出庭作證,差點被這個烏田逼得名聲盡毀,還被媒體傳為笑柄。
而現在,厭女情緒嚴重的烏田再度碰上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罪證確鑿的殺人嫌疑犯。
這麼一想,池田英子的判決結果恐怕不僅不會變輕,反而還可能會加重。
而且,這裡面有個最大的問題。
青木涼介抬眼看向面前的三木:“恐怕對方會抓住刑法第200條不放,那樣的話……”
聞言,三木也皺緊眉頭。
沒錯,刑法第200條。
這正是這個世界與青木涼介上輩子最大的差異。
在上輩子,日本早在1995年就已經宣佈廢除舊刑法第200條的尊屬殺。
即按照這條法律規定,在犯人殺死祖父母、雙親、叔父母等長輩親族的情況下要重判,也就是說,對於觸犯了尊屬殺的犯人來說,量刑就只剩下兩個選擇——
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而在這個世界,不知道為什麼,這條“尊屬殺”不僅沒有被廢除,還一直被保留至今,甚至在此類案件中多次援引。
如果烏田抓住了這一條死死咬住,恐怕即便是深山大翔出馬,也難以撼動。
因為,這樁案件的“真相”其實已經擺在眼前。
池田英子的確殺了自己的父親,這一點從池田英子本人的口述、旁人的證詞,以及現場的調查結果來看,都毋庸置疑。
但問題是,這個所謂的父親,其實質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想到這裡,青木涼介陷入了沉思。
兩人相顧無言。
半晌,三木率先打破沉寂:
“涼介,先不要想那麼多,等一審判決結果下來之後,再做打算吧。”
“嗯。”
青木涼介頷首,隨即站起身來,與三木道別。
看著青木涼介離開的背影,三木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安達書記員嗎?我是三木長一郎。請幫我轉接一下相川法官……”
……
房間裡,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在屋內,將空氣中躍動的灰塵映得分外活潑。
一個豎著大背頭,神情嚴肅古板的男人幽幽點燃一根雪茄。
手指彈了彈,一粒火星飄到了紙頁上,燙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圓點。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
如果青木涼介也在這裡,就能認出這人正是之前櫻小路要一殺妻案裡庭上陪審團法官中的一員。
“烏田,池田英子這樁案子你建議如何量刑?”
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