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故發生地回來之後,青木涼介就立即電聯了古美門,想要再次拜訪zh鐵路公司。
這一次,青木涼介三人等候在會客室內,古美門、黛真知子和兩個勞務負責人東野常嗣與入江未理反而姍姍來遲。
剛一進門,古美門劃拉了一把額前的偏分劉海,看了眼青木涼介這邊的陣容,就不由咂巴了兩下嘴:
“你方的委託人是遲到了嗎?”
之前那次會面之後,雖然因為東野常嗣臨時扛不住壓力而變卦,導致古美門沒有把談判的價碼壓低,但這對於他收到的律師費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影響。
現在,只要雙方按照之前的約定,把和解協議一簽,那麼zh鐵路公司承諾給他的五千萬就能輕鬆到手了。
念及此處,古美門臉上的得意簡直壓也壓不住。
不過相較於他內心馬上要見到鉅款進賬的激動,坐在那裡的青木涼介三人顯然要平靜的多。
聽見他這話,青木涼介也只是笑容隨意地放下手裡的茶杯,視線平淡地瞟向走過來的古美門幾人:
“我並沒有叫她過來。我們和委託人商量之後,最終絕對不接受和解。”
“欸???”
此言一出,古美門臉上那高高揚起的嘴角不由一抽,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狀態。他看向青木涼介,一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青木小子,之前你們提出的條件我們都已經同意了,一億日元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要不是我的委託人公司嫌麻煩,這件事根本不會這麼輕易鬆口……”
雖然古美門表現得似乎很為對方考慮,但青木涼介等人卻依舊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青木涼介正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古美門從拉開椅子到落座的全過程,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
“是啊,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只不過,後來我發現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嘖,原來我們從根本上就弄錯了爭論焦點。
我說的對嗎,東野先生?”
他忽然扭頭看向一旁的東野常嗣,身旁的松井和江口明紗也齊齊看了過去。
而東野常嗣顯然沒有料到話題又扯到了他的身上,心頭驟然一緊,面上卻一派茫然:
“青木律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該說的話,上次我們不都已經說過了嗎?”
“哦,是嗎?”
見他裝傻,青木涼介嘴角的笑意漸深。
雙掌放到桌面上,手底下微微一用力,他刷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身體前傾,視線直直地盯著眼前的東野常嗣。
一時間,在場眾人也下意識看向他的動作,對於這一轉變,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回應他們的,卻是青木涼介臉上那毫無破綻的微笑,只是這微笑和微笑之間,似乎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區別。
他的瞳孔深處一片漆黑,讓人無法窺探到他內心的想法:
“你們一直以來想要隱瞞的,其實並不是過勞這件事,嘖,差一點就被你們騙了。”
一份檔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手上。他熟練地攤開其中一頁,調轉了一下閱讀方向,直接擺在了幾人眼前。
只見那上面圖文並茂,最顯眼的幾張圖片,顯然是事故發生地的拍攝照片。
但與以往看到的照片不同,這次拍攝的照片,畫面主體並不是那條鐵路,而是位於鐵路邊上那個已經廢棄的地下室,正是之前那個流浪漢現在居住的地方。
見幾人的視線都被那幾張圖片吸引,青木涼介嘴角微微一勾,輕描淡寫地講述了新的線索:
“很不巧,我們和事故當時聽到聲音的人見了面,而他提供給我們的證詞裡,有一條內容是——他聽到了列車汽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