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青木涼介剛剛接手了一個年輕女記者控告某時政評論員實施性侵的案子。
這樁案子在交到他手裡之前,就已經經歷了好一番波折。檢方一度停滯不前,在已經罪證確鑿的情況下依舊不肯對對方進行起訴。
警方的逮捕令剛剛下達,卻在中途全面撤換。總之其中的關節十分複雜,牽扯到上層利益。即便女記者公開實名舉報,依舊收效甚微,連續兩次起訴都失敗,最終案件不了了之。
而現在,這個沒辦法公訴的性侵案被交到了青木涼介的手中,這一次,女記者要對對方提請300萬日元的民事訴訟,這個金額是她自己定的。
因為她在意的其實並不是錢,而是這件事情本身。
犯罪者為什麼在犯罪以後,還能堂而皇之參加各種節目,甚至將這件事作為談資,大肆宣揚,卻什麼事都沒有。
檢方連內褲上的dna都驗出來了,卻因為畏懼那人背後的那一位,連想要公訴都屢屢失敗。
雖然事情到了青木涼介手裡,對方已經不會再有承擔刑事責任的機會,但民事賠償依舊可行。
他剛剛在打電話時給女記者提供了一些思路。
最近從學姐鷹宮真那裡聽說bbc電視臺最近在籌備一檔針對日本文化研究的紀錄片。
像這樣的案子,在厭女文化盛行的日本,想要真正讓有背景的犯罪者受到懲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能將這個事情曝露給外媒,引起世界範圍內的廣泛性關注,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從青木涼介那裡得到了這個訊息之後,女記者立即動身,準備去聯絡bbc那邊的節目製作人。
而青木涼介也終於閒了下來,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緩緩抿了一口。
江口明紗依舊離開了律所,成為了東京地方法院的一位女法官。而黛真知子這段時間則是出差去了。
至於松井,那傢伙早在三天前就請假陪著老婆生二胎去了。據說上一次他老婆生第一胎的時候開始,給孩子夜裡餵奶的工作就全權交給了松井。一個月後回來,松井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說起來誰也沒有想到,他的老婆竟然是之前給青木涼介介紹過的那位性治療師上野真央。
但細細想來,松井那傢伙確實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其他女性,畢竟青木涼介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和森山美慄發生超過僱主和僱員以外的關係,他自然也就失去了結識土屋百合的機會。
想想他上一次鼓起勇氣網戀的結果……額,確實好像還是和自己經常接觸的治療師發展一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青木涼介自動忽略了之前幫上野真央和工藤岡辯護的事情,擰了擰眉,繼續喝完杯子裡冷掉的咖啡。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往常身邊總會有松井在,現在凡事都要靠他自己動手,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啊。
正當他準備繼續看手裡剩餘的檔案時,門口卻傳來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腳步聲。
噠噠噠……
伴隨著滾輪在地面拖動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明晰。
緊接著,啪嗒一聲,門被推開。
一個戴著寬簷遮陽帽,身穿熱帶魚款式的花色清涼連衣裙的倩影,手裡拖著一個22寸的粉紅色行李箱,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青木涼介說了一聲“請進”,還沒有抬起頭,那個身影就拖著箱子進了辦公室,徑直來到青木涼介桌前。
青木涼介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骨節勻稱的手掌,光看手指的長度,就莫名感覺手的主人適合從事鋼琴家或是外科醫生之類的職業。
而此時,他的鼻尖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