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不好，就算能依憑小姐，找到一戶好人家裡去做妾，可待遇卻也必定差上不少。在小姐這裡好吃好喝，她哪裡捨得走？

那夜，屋外西風烈烈，寒氣刺骨，而顧唸的小樓之中，炭火燒的正足，在這數九寒天中開闢了一處溫暖的小境。

她叫小月拿了些被單，在地板上鋪了被單，供她在這兒取暖過夜。

焚燃的炭火，靜靜散出熱量來。

顧念蜷臥在床角，眼裡倒映著牆上的團團火光。

她薄唇輕啟，無聲地念出二字。

陸曄。

也許小月和林允所說所想的，都沒有錯。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對他們也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落入他人眼裡，也許就會變了味道。

火光之下，瘦影搖曳，令屋中蒙上了一層迷離的紅。

十五日後。

已是深冬，雨雪連日不停，讓屋簷下都結了長條的冰凌子。原本熱鬧的陸府，此時已是進入了一年中最為安靜的時候。

顧念雖然用各種厚襖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但在經過露天飄雪的長廊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真是太冷了！

這鬼天氣，真是叫人沒了出門散步的心思。

好在元旦快要到了，叫她宅在屋裡也有了盼頭，不至於百無聊賴。

從遠處隱隱傳來了車馬聲，讓顧念朝風雪中側目一望，疑惑道：&ldo;風雪大成這樣，還有人來拜訪嗎？&rdo;

身後的小月拉下笑顏，無奈道：&ldo;小姐，今兒是陸少爺回府的日子。&rdo;

&ldo;陸曄回府？&rdo;顧念一驚，&ldo;你怎麼不跟我講一聲？&rdo;

小月委屈地戳了戳手指，&ldo;我前幾日就在講了，可小姐在忙，一直沒聽小月說話。&rdo;

前幾日，顧念閒來無事，整日整夜都在剪窗花，或是讀書，寫字帖來解悶，恐怕確實冷落了小月了。

她略帶愧疚，拍了拍扎著一對包子頭的小腦袋，&ldo;那是我沒仔細聽了，要有下回，小月叫醒我便是。&rdo;

&ldo;小姐，如……&rdo;

&ldo;嗯？&rdo;

&ldo;如，如果……&rdo;小月紅著臉蛋，扭捏起來，&ldo;如果小姐願意去接陸少爺，那他一定很高興……&rdo;

顧念不可置否地笑笑‐‐他們二人大半個月未見，若她能去迎接一下，也是應該的事。

想起那張英武的面龐，配上少年那副燦爛的笑顏，不禁叫她心頭一熱。

顧念動了動唇，只言了二字。

&ldo;……不去。&rdo;

小月一驚，鼓起臉蛋，還想爭取機會：&ldo;可是少爺他……&rdo;

一陣寒風颳過。

長廊上立著的二人，霎時冷得渾身一顫。

在這露天長廊上站了許久，叫小月的臉蛋凍得發疼起來。

顧念捂嘴乾咳了兩聲，緩緩道：&ldo;我屋裡有雪花膏，小月你年紀還小，可不能把臉毀了呀。&rdo;

小月看了眼屋外‐‐銀花漫天，大雪紛飛，寒風還直往人臉上刮，與傷人的利刃幾乎沒什麼分別。

經過好一番心裡鬥爭，終於在顧念期待的小眼神下，小月終於妥協地點了頭。

顧念滿意地拉緊衣擺，回屋去了。

她並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