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事業節節高升。
還遠不止,他教卷卷彈鋼琴行雲流水,教她下棋時步步為營。
婚姻恐怕就是他少有的瑕疵。
他容不得瑕疵。
溫懷淼理清思緒,只問了他一句話,「如果今天我不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
謝嚴銘的手指在大腿上輕敲。
「我不想說謊去告訴你一個確切時間,」他停頓片刻,「不會很久,你相信嗎?」
溫懷淼輕輕勾唇,露出個不算明瞭的笑容,「我信。」
或許謝嚴銘說得對,他們兩人之間,就是無愛。
所以在卷卷面前,也演得得心應手。
兩人獨處時候,沒有經過撕心裂肺的爭吵,也就沒有多少尷尬,氣氛和沒發生這檔事時候差不太多。
溫懷淼回c市以後,就開始恍惚。
工作恍惚,接卷卷恍惚。
她不是容易被影響情緒的人,卻始終回想著謝嚴銘問她的那句話,「不相愛,卻浪費對方時間。」
晚上夢裡都是謝嚴銘在說,「你像水一樣,讓我窒息。」
她被沉泡在無邊無際的水裡。
她想喊喊不出來,窒息的人是我。
最後被卷卷害怕地喊醒,聲音輕輕,「媽媽?」
上司都看出來她不對勁,開玩笑問她是不是許久沒有休年假。
溫懷淼順水推舟,請了年假,訂了機票。
跟謝嚴銘打好招呼,讓他照顧卷卷幾天。
起飛前收到謝嚴銘的訊息。
「阿淼,好好談個戀愛。」
溫懷淼沒有回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像一齣戲,滿紙荒唐而不可言。
不過兩三週,兩人已經從恩愛夫妻變成互祝前程的路人。
婚姻本不就是,愛情變親情,激情變溫情,有情變無情。
為何到她,平靜的六年婚姻,忽然變成沒有感情的錯誤。
她偏偏生不出一絲挽回的心思。
而卷卷,曾以為會被他們呵護長大的女兒,再過幾年,就要面對破碎的家庭。
溫懷淼開始一遍一遍地想自己過往的三十年裡,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她甚至在想,如果當初遇見的不是謝嚴銘,是不是還會這般荒誕。
她越想越空洞,只覺得自己靈魂都被抽出來,甚至生出了些錯覺,自己不過是個看客,看得是別人的人生。
冷冷地看自己一路興趣缺缺,順著該走的軌跡,絲毫沒有偏差地走著。
「wen?」
giio見她許久沒說話,有些擔憂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溫懷淼回了神。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哪些。
大概是說完了。
可是她的英語,讓她表達不出來更複雜的情緒。
她笑了笑,「huaiiao」
giio:「……」
他果斷地抿了唇。
溫懷淼耐心教他,或許是因為giio學了三種語言,多說幾遍,發音基本上還過得去。
不像很多外國人,發漢字音那麼費勁。
他有些好奇地看她,「在中文裡,huaiiao是什麼意思?」
溫懷淼想了想,「water」
她反問他,「那你呢?」
giio聳肩,「我媽媽隨便取的,她不太懂義大利語,但是早做了準備,要我留下。因為我不是純種的羅姆人,她帶著我流浪,會很辛苦。」
他補充一句,「尤其是我的眼睛,會出賣我。」
溫懷淼伸手捧了他的臉,「過來。」
g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