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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所以他事業節節高升。

還遠不止,他教卷卷彈鋼琴行雲流水,教她下棋時步步為營。

婚姻恐怕就是他少有的瑕疵。

他容不得瑕疵。

溫懷淼理清思緒,只問了他一句話,「如果今天我不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

謝嚴銘的手指在大腿上輕敲。

「我不想說謊去告訴你一個確切時間,」他停頓片刻,「不會很久,你相信嗎?」

溫懷淼輕輕勾唇,露出個不算明瞭的笑容,「我信。」

或許謝嚴銘說得對,他們兩人之間,就是無愛。

所以在卷卷面前,也演得得心應手。

兩人獨處時候,沒有經過撕心裂肺的爭吵,也就沒有多少尷尬,氣氛和沒發生這檔事時候差不太多。

溫懷淼回c市以後,就開始恍惚。

工作恍惚,接卷卷恍惚。

她不是容易被影響情緒的人,卻始終回想著謝嚴銘問她的那句話,「不相愛,卻浪費對方時間。」

晚上夢裡都是謝嚴銘在說,「你像水一樣,讓我窒息。」

她被沉泡在無邊無際的水裡。

她想喊喊不出來,窒息的人是我。

最後被卷卷害怕地喊醒,聲音輕輕,「媽媽?」

上司都看出來她不對勁,開玩笑問她是不是許久沒有休年假。

溫懷淼順水推舟,請了年假,訂了機票。

跟謝嚴銘打好招呼,讓他照顧卷卷幾天。

起飛前收到謝嚴銘的訊息。

「阿淼,好好談個戀愛。」

溫懷淼沒有回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像一齣戲,滿紙荒唐而不可言。

不過兩三週,兩人已經從恩愛夫妻變成互祝前程的路人。

婚姻本不就是,愛情變親情,激情變溫情,有情變無情。

為何到她,平靜的六年婚姻,忽然變成沒有感情的錯誤。

她偏偏生不出一絲挽回的心思。

而卷卷,曾以為會被他們呵護長大的女兒,再過幾年,就要面對破碎的家庭。

溫懷淼開始一遍一遍地想自己過往的三十年裡,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她甚至在想,如果當初遇見的不是謝嚴銘,是不是還會這般荒誕。

她越想越空洞,只覺得自己靈魂都被抽出來,甚至生出了些錯覺,自己不過是個看客,看得是別人的人生。

冷冷地看自己一路興趣缺缺,順著該走的軌跡,絲毫沒有偏差地走著。

「wen?」

giio見她許久沒說話,有些擔憂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溫懷淼回了神。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哪些。

大概是說完了。

可是她的英語,讓她表達不出來更複雜的情緒。

她笑了笑,「huaiiao」

giio:「……」

他果斷地抿了唇。

溫懷淼耐心教他,或許是因為giio學了三種語言,多說幾遍,發音基本上還過得去。

不像很多外國人,發漢字音那麼費勁。

他有些好奇地看她,「在中文裡,huaiiao是什麼意思?」

溫懷淼想了想,「water」

她反問他,「那你呢?」

giio聳肩,「我媽媽隨便取的,她不太懂義大利語,但是早做了準備,要我留下。因為我不是純種的羅姆人,她帶著我流浪,會很辛苦。」

他補充一句,「尤其是我的眼睛,會出賣我。」

溫懷淼伸手捧了他的臉,「過來。」

g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