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出來,兩人一同說了句,「hi」。
giio低頭舉起來什麼東西,「你在找拖鞋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晚不小心穿錯了。」
溫懷淼走近,看見他已經換回雨靴,腿上還攤了一摞牌。
她好奇地在他旁邊坐下,「這是什麼?」
「tarot」
他隨手拿起一張牌片展示給她看,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或許因為他的發音問題,她一時想不起來這個英文是什麼,他一邊給她解釋,「就是用來預測事情的,每張牌都有不同的寓意,比如說這個,」他反過來看了一眼牌面,「是審判。」
他又拿起一張,「這是魔術師。」
溫懷淼接過來仔細看了眼,她這回總算對上號了,她啟了唇,「塔羅?」
「是的,你知道?」他聽出來她的語氣。
溫懷淼一向不信這些,她不是不信命運,她是不信自己能改變命運。
比如算命的說她命中缺水,她只覺得兒時因為落水生了場病是她的坎兒,她信自己會遇見這些坎兒,但不認為她從溫懷緲變成溫懷淼有什麼裨益。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不是缺水,是太像水了。
沒有執念,沒什麼窺視命運的慾望。
不像戴窈窈,以前偷著買學校禁止的雜誌,把上面的星座運勢和塔羅占卜都算個遍,自己算了不算,還要讀給她聽,非要測個結果,她耐心好,不感興趣也陪著她。
那時候小女生能測什麼,無非是虛無縹緲的愛情。
戴窈窈對命運的掌控欲就和她很不一樣,她那時候測出來自己的良緣是單眼皮的。
她雄赳赳氣昂昂跟班裡最帥的單眼皮男生表白了。
溫懷淼回憶了一下戴窈窈的老公長什麼樣,歐式大雙。
她想到這兒,下意識去看了眼giio的眼睛。
雙眼皮,因為他眉骨高,眼窩顯得格外深邃,近看像一汪幽潭。
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在講解塔羅牌。
她自己何時戾氣這麼重,以往她決計不會對命運生出諷刺之意。
她本就無意冒犯,只是沒想到giio這樣的大男孩兒也會相信這個。
轉念一想塔羅本來就是外國傳入的,giio相信不奇怪。
她微笑答他,「我以前有朋友喜歡,但是我不大會用。」
giio反倒好奇了,「中國也有嗎?」
他雖然每天接觸不同的人,來來往往的遊客,但從來沒有交流過這樣的問題。
信仰有時候很私密,況且在歐洲,塔羅牌也不是大眾信仰的。
但他潛意識裡覺得溫懷淼沒有絲毫攻擊性,換做別人,他可能早把塔羅牌收起來了。
溫懷淼笑了笑,把手裡的兩張牌還給他。
「當然,你占卜出來什麼結果?」
giio抿嘴,下巴上的豎溝更分明。
溫懷淼意識到不妥,「我開玩笑的,keep your secret」
giio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the one」
他似乎也有些困惑,「我即將遇見。」
「無法逃避的緣分。」
「the one」在她腦海里繞了兩圈,總算找到了合適的譯義。
「他堅信在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女以前,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和莎莫的500天》
溫懷淼這會兒才明白他開口前的猶疑,大概是難為情。
她也沒想過,自己會與一個認識了不到一天的外國男孩子,討論何時遇見真愛。
他們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