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秀靈哭得渾身顫抖,她真的沒有想到,相處二十年的丈夫,曾經彼此生死相依過的戀人,竟然這樣一次一次的傷害她。她傷心得不行,然而她心裡卻仍然放不下這個壞傢伙。她心裡委屈,不由越想越傷心。
孟定國走到她身邊,他的聲音也哽噎了:“夫人,你不要哭了。我這半生,有你做妻子,還有兩個這麼好的孩子,真是心滿意足了。我做的錯事,夫人要我怎麼償還,我便怎樣償還。”
他伸出手,撫在她的肩膀上,她沒有躲避,卻仍然哭泣著。
桌上的湯顯然已經涼了,不再冒出熱汽,屋裡一片寂靜,只有應秀靈的啜泣聲。半晌,應秀靈才不哭了,她抓住孟定國放在她肩上的那隻手:“大人,自從在北燕玉憐珠告訴我真相,我始終都沒有告訴大人,大人知道是為什麼?”
她轉過身,那雙仍然好看卻紅腫的眼睛看著孟定國,只有半天時間,她卻陡然憔悴了很多。
孟定國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我知道,你是個菩薩,我是個魔王。只是當年,我們都是最善良最單純的青年,可世事太嚴酷了,我也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可你還是像菩薩一樣,看到你我就會慚愧。”
應秀靈透過淚眼看著孟定國:“我不說,是因為我怕看到你被說穿事實的時候,那種害怕的樣子。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我也知道那是你心裡不能觸碰的,所以不論如何心疼大哥,我都不願意在你面前提這件事情。可是今天,真的是太傷心太痛苦了,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另一個女人跟你那麼親密,我卻好像是和你完全沒有關係的人。”
孟定國將應秀靈摟在懷中,應秀靈沒有躲避,而他閉上眼,痴迷地吻她的淚眼,嘴裡喃喃道:“我是個壞人,真是不可救藥的壞人。為什麼你總原諒我,”他斷斷續續說著,不停地吻她,一刻也不想分開:“從成親那天,你被阿怡所傷開始,我就一直對不起你。可我向你保證,你永遠是我心裡最重的女人,沒有第二個。我孟定國不在乎別的女人,真的不在乎,但我不能沒有你。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真的去戰死陣前。”
他有些胡言亂語了,應秀靈打了他一下:“大人不要胡說。”卻心裡突然又湧上一股委屈,伏在他懷中哭了。
吳一功告訴靈犀,京城實在危險,綺紅院不能回去了。孟大人已經為她安排了安全的地方,也將她的細軟都取來,並將路上和日後需要用的銀子也交給香兒收好,明天一早就送她和香兒出發。
靈犀呆呆的,她知道今天是遇到孟定國的夫人了,從她和孟定國僅有的幾次接觸,他曾經很痛苦地向她傾訴與夫人之間的情感糾結。她也知道自己半點代替孟夫人的可能也沒有,甚至僅僅在感情上代替也不可能。
但是她確實已經愛上孟定國了,她也沒有別的非份之想,只是想能與他長久在一起。而且當時他分明也答應了。可眼下……
她默默地想著,香兒悄聲道:“姑娘,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京城。”
靈犀抬起頭,一雙清水剪瞳看著香兒:“香兒,你說我和大人,還有可能嗎?”
香兒雖然年紀小,卻很機靈。她今天也著實被嚇得夠嗆。想來這個孟大人,雖然破了例,多見了幾次她家姑娘,可總覺得他和其他客人不一樣的。
她輕聲說:“姑娘,您在綺紅院這幾年,還不明白?來咱們這裡面,那些家裡有大夫人的,若是喜歡咱們的姑娘比喜歡家裡那個多的,過去了還有指望。要是本來也是有一搭無一搭,就算是嫁過去作妾侍,很快那點情意沒有了,還有什麼指望呢?”
靈犀不語,她是綺紅院的紅姑娘,本來是於媽媽格外要栽培的,只是被挑上給了孟定國,便也沒有接過其他客人。但她也看到過姐妹們的結局,只是她為自己不值的是,她喜歡孟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