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汪一愷不是易容人,那天的情景倒更容易解釋一些。
“孟雨,”應正雲又開口了,驚的正在回憶和沉思的孟雨猛醒了,“遇到汪一愷,如果有可能,不要殺他。”
孟雨抬頭看著舅舅。他現,一向雷厲風行的舅舅,第一次猶豫了。
孟定國終於率軍趕到了西玉州。
輔國公的陣勢就大了,他率領的全部是裝備精良的騎兵,其中就包括交給應少言的那隻禁軍。只是應少言被皇上免職,獨自先回了西玉州,這隻禁軍就由孟定國帶了過來。
他將相當數量的軍隊留給了蕭正毅和趙義明,又囑咐好隆瑋好好拱衛京師,當然少不了與皇上密談。雖然擔心隆瑋和皇上的關係,但現在隆瑋兵權在握,並且孟定國現他雖然性情粗暴,卻是個能顧全大局的人,在有外族侵犯的情形下,是能將國朝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便放心讓他留在京城。
他自己隨即率隊飛馬趕往西玉州,他這麼急就趕去,雖然戰事一觸即是一個原因,但妻子正在西玉州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之前在京城兩人的嚴重衝突,讓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度。尤其靈犀的事情,讓他在妻子面前一下失掉了自信。
孟定國將更多的軍隊留在京城,自己帶著精銳騎兵日夜兼程趕往西玉州,同時調集西玉州周圍幾個州郡的守軍與他在西玉州外會合,然後一起入城。他充分彰顯了國朝頭號實權人物的調兵能力,雖然會軍之後,戰鬥會由應正雲全權指揮,但軍權和軍隊的忠誠是必須集於他一身的。應正雲重新出山只有幾個月時間,這場關係國朝命運的大決戰,缺不了他孟定國在後面掌舵。
應正雲和英親王、江戰、江承天、孤鳴鶴以及附近州郡的官員都到西玉州城外迎接。英親王是皇上的叔叔輩,本來可以不來。但孟定國雖然只是輔國公,而英親王十七歲的兒子都封公了,但爵位終究只是爵位,孟定國的實權卻足以令親王畏懼。而且恐怕孟定國回師之際,皇上也會出城親迎,所以英親王哪敢託大,帶著自己的親信將領和謀臣幕僚也一早就到城外迎接。
應秀靈也來了。本來依她的性格,任何時候都不會和朝廷的官員湊在一起出現在這種場面。但臨離京城之前,她也感覺到夫妻之間的裂痕看似癒合,其實那隱隱的刺痛人心的痕跡始終沒有消失。而且孟定國離開了京城,她惦記獨自留在京城的孟雪和蘇綺雲,心裡只想儘快回去,但是這件事從來沒有和孟定國說過。孟定國重新出山之後,她就在佛祖面前下重誓,永遠陪在他身邊不離開一步。然而現在他在京城,她來西玉州;他來西玉州她又回京城,兩個人又生兩次那麼嚴重的衝突,好像她故意的一樣。她心裡惴惴不安,所以主動來接他,想著怎麼跟他開口。雖然她平時是個厲害的夫人,但畢竟心裡是很愛丈夫而且以丈夫為中心的。
今天這個重要的場合,連朱妙作為海西國相,都親臨迎接了,而孟雨這個親兒子卻跑得遠遠的。他就是這樣,對於皇家和官場上的一切都了無興趣,躲得遠遠的。但為了探出案子內幕,他也能忍受站在皇上身邊當衛士。但迎接爹爹這種事情就算了吧!
他一早就跑到豐雲樓,那是當年舅舅為了某種特別原因開的,後來頗具生意頭腦的表哥才將豐雲樓展得紅紅火火。
孟雨一早就跑來,他要在這裡見個重要人物。
“哎,夥計,給我個雅間,我要見兩個朋友。”
他這個聰明透剔的神探,卻沒有現今天豐雲樓的異樣。
夥計一抬頭看是孟雨,忙小心地說:“哎,孟公子,您怎麼沒出城迎接督師大人呀?”
夥計習慣了孟定國當年在西玉州的官職稱呼,仍然稱他為督師。
孟雨不以為然地說:“那麼多人接他,要我幹什麼?哪天皇上再給我爸下毒,我再關心他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