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手籠在袍袖內,走了個並排,像是一對逛街的同伴,也像是漠不相關的人。
大漢用只有兩人可聞的聲音自語道:“五湖四海。”
姑娘也用同樣的語調回答“任我遨遊。”
大漢又問道:“天涯。”
姑娘答道:“浩然。”
大漢側首向她善意地一笑道:“小兄弟,你來得很不巧,浩然公不在開封府城;但如有急事,在下願效微勞。”
姑娘一聽天涯跛乞宋浩然不在開封府,臉上變色,絕望地嘆息一聲道:“糟了!這……這怎生是好?”
大漢驚問道:“小兄弟有重大要事麼?”
“是的。真糟!宋老爺子不在,大事不妙。”
“小兄弟,在下姓康,名士珍,乃是浩然公的手下,請教小兄弟貴姓大名。”
“在下姓譚……”
“哦!是譚冕兆祥麼?”
她詫異地問道:“咦!康兄怎知賤名?”
“浩然公的得意高足彭霄兄弟,已將你們的資訊傳到了。兆祥兄,楊公子落腳何處?”
“在下即為此而來,楊公子已中賊人暗算,午前在中牟縣太白樓,不幸……”
大漢驚問道:“兄弟,你說什麼?”
“楊公子已落入匪手,至今吉凶難料,兄弟此來,就是要找宋老爺子設法援救。”
“兆祥兄,此話當真?”
“半點不假。兄弟抄小道急奔開封,正感束手無策。”
“跟我來。”大漢逕奔南門。
一出城,姑娘問道:“宋老爺子目下何在?”
“在朱仙鎮養傷。譚兄請在前面稍等,兄弟先將資訊傳出,回頭咱們火速趕往朱仙鎮。”
大漢自去了,姑娘信步往南走,這一帶道路她不熟,不敢亂走,也不知朱仙鎮在何處,反正這地名十分廝熟,那是嶽武穆最後進兵的目標,人們大多對這小鎮不陌生。
片刻,身後蹄聲如雷,三匹馬狂風似的捲到。最先一騎上是康士珍,他另牽了一匹空馬。
馬並未停,康士珍將韁繩一拋,叫道:“兄弟,上!”
茜茵飛躍上馬,三匹馬放蹄狂奔,康士珍一面亮聲兒叫道:“朱仙鎮距這兒有八十餘里,咱們快趕,別顧馬兒。”
當他們飛馳而過護城河時,橋旁有一名中年人盯視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唔!不對勁,這三個人鬼鬼祟祟,八成兒是他們的黨羽,我得叫人追蹤。”
他火速轉身奔向城內,速度甚快。
城門口,有一個身披皮襖的人,像在等候朋友,正留意著中年人的舉動,這時突然轉身面向城門,移至路中。
中年人向城內急奔,恰從穿皮襖大漢身側擦過。
大漢猛地一伸手,戟指向中年身後靈臺穴急點。
中年人毫不及防,應指便倒。
大漢一看四下無人,搶前兩步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向身側一帶,一下便挾扶住了道:“啊!兄弟,大冷天,你也不保重些兒,到城裡來幹啥?回去吧!”
他半挾半扶,帶著人轉身,走到護城河外岸,轉向東面惠濟河畔走去。
走了兩裡地,四下裡鬼影俱無。大漢在偏僻處將人放下,在那人腦勺上擊了一重掌,找塊大石塞在他腰帶裡捆好,敲開厚冰,將人塞入冰洞中,冷笑一聲,轉向東門昂然走了。
在茜茵與康士珍會合出城之際,龍廷之南楊湖湖岸上,到了一雙一身狐裘的少年,他們正是菁華和元真。
姐弟倆背向龍廷,雙目不時遠眺對面遠處的街市,並留意經過兩湖中大道上的行人,似有所待。
菁華易了男裝,她目光落在湖面的冰雪上,輕聲道:“按行程,琦哥他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