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人聽說女真往開封派了使節團,其中大部分是女真貴族子弟。
他們當然明白女真這是被火藥震懾,估計是派人來大宋學習。
他們的使節團跟女真前後腳到,本來已經特意關照樞密院將雙方的居所分開,儘量躲避,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鬧市相見。
宗雅和烏達補在少林寺學佛學的非常投入,他們在林靈素的講述下已經深深沉迷於高深的大道之中,這幾天下來已經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走路都扶牆,深感大宋的佛學實在是太高深了。
可這幾天那位掃地僧突然表示這大道除了看書,還得自己稍稍摸索一番,於是攆他們暫時離開。
這倒不是林靈素的戰略忽悠結束,只是因為林靈素之前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突擊學外語,佛學大道實在是沒學多少。
這一群女真貴族子弟不少從小學佛,還是有點根基,林靈素這貨這麼多年在佛道兩家左右橫跳,愣是將一本金剛經講成了變形金剛經,再不抓緊補充一點專業知識就忽悠不下去了。
正好黃裳也迫不及待開始忽悠這些女真子弟,索性都把他們叫回開封。
見高麗人想跑,一群文官趕緊添油加醋,說了高麗的倨傲蠻橫,女真人各個同仇敵愾,當場就表示要跟這些高麗人見個真章。
他們風風火火感到豐樂樓,正好看到一群高麗人在飲宴,猜到習不失很可能遇難的烏達補眼睛都紅了,厲聲喝道:
“高麗狗,卑鄙無恥的高麗狗,認得大將烏達補嗎?”
宗雅瞪了烏達補一眼,肅然道:
“禮儀!”
在大宋學了這麼久的禮儀了,烏達補居然還上來就罵,連敬語都不用,真是丟了諸位大師的臉。
宗雅整了整衣衫,緩緩踏著木階向上,他瞪著一群如臨大敵般的高麗人,用蹩腳的大宋官話冷笑道:
“公等真乃一群撮鳥,殺千刀的雜碎,腌臢噁心的豬狗,可敢跟俺完顏宗雅比劃比劃?”
敬語、氣勢、風度。
你看,這才是大宋的挑戰方式。
一群女真人齊聲呼好,倒是金富轍臉色鐵青,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扶著桌子緩緩起身,朝宗雅叉手行禮,頗為謹慎地道:
“王子郎君來此為何?”
高麗和女真的關係不好也不是第一天了,可雙方表面上都不願意撕破臉皮,之前的作戰也都是點到為止,一邊打打就撤退,一邊也不追擊。
之前的戰鬥金國吃了大虧,可死的不過是衝在最前面的契丹降兵,完全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吧?
身後的那些高麗貴族子弟也都紛紛站起身來,擼起袖子惡狠狠地盯著宗雅。
打架就打架,你試試誰怕誰?
這可是在大宋的街頭,一邊是我們高麗人,一邊是你們金國人,你看大宋的百姓會幫誰?
宗雅恨不得咬碎滿口黃牙,憤怒地道:
“公這高麗豬狗,敢問為何用那陰損伎倆殺害我女真兒郎?”
金富轍之前聽兄長說起他們用火藥打的金國前軍抱頭鼠竄的故事,他哈哈一笑,自信地負手而立:
“我不知道王子郎君在說些什麼?
貴國渡江進犯我國,我國以火藥應敵,此物在大宋並不稀罕,為何叫鬼蜮伎倆?”
宗雅恨恨地道:
“敗在火藥之上是我等技不如人,以水軍偷襲,是不是你們的勾當?”
當日鴨綠江一戰,高麗的水軍趁金軍登岸時站立不穩立刻發動進攻,給金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這本就是非常正常的水軍戰法。
女真人雖然是漁獵民族,可他們平時打漁的地方哪有什麼太大的風浪,鴨綠江並不寬闊的江面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