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冬小破五。

塗山氏舉行了一個盛大且隆重的族長繼位儀式，軒轅王、高辛王、四大世家以及中原六大氏族都派了人來觀禮。

軒轅王派了瑲玹和始冉來觀禮，瑲玹便帶了小六來讓她散散心。

高辛王則派了阿念和蓐收來觀禮，阿念見到瑲玹老遠兒就躲避開，蓐收納悶兒，問道：“為何不去跟世子打招呼？”

阿念瞪他一眼，“要你多嘴！”

蓐收訕訕地閉了嘴，跟在阿念身後與瑲玹隔了老遠的距離。

白玉祭臺下的白玉欄杆雕刻著神態各異的九尾白狐，小六知道塗山氏非常尊崇白色，所以塗山璟出現的時候穿的也是銀白色的盛袍，他先祭奠天地與祖先，再叩謝族中長老，最後登上祭臺接過九尾狐玉印。

當兩位長老把白色的狐皮大氅披到塗山璟身上時，鼓樂齊鳴，長老宣佈禮成。

塗山璟轉身看向臺下，小六總覺得塗山璟的眼神在看向自己這邊，他的身後突然出現赤色，像鮮血一般，幾乎鋪滿了整個天空，人群中議論紛紛，血色漫天，這是塗山氏的識神顯靈，可無人知曉這識神在此刻出現是何指示。

宴飲如期舉行，只是人們多了一個可以議論的話題，小六根本不感興趣，在人群中張望著，期盼看到防風邶的身影。

瑲玹問：“你好像在找誰。”

小六縮回脖子，“防風氏沒派人來嗎？”

瑲玹知她在找防風邶，冷聲道：“我不希望你跟那樣的人廝混在一起。”

“那樣的人，哪樣的人？”小六有些不悅地問道。

瑲玹道：“浪蕩公子，還是個庶出，他配不上你。”

“我不想聽見別人這樣說他。”

小六喝著悶酒，她聽不得任何人這樣談論防風邶。

瑲玹嘆息，“我是為了你好。”

小六藉口頭暈起身離開說要去透透氣，她沿著塗山家的走廊在院子中慢慢走著，眼睛四下張望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找誰？”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六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回頭看向慢慢走來的防風邶。

他穿著一件紫紅的衣袍，披了一張白兔毛的斗篷，眉眼含笑，浪蕩不羈。

小六深吸幾口氣鎮定下心神，“觀禮時四下沒找到你。”

防風邶勾唇淺笑，“有點兒事耽擱了。”

他的語氣又是那個慵懶隨意的防風邶，小六放下心來，看來他這一年多過得還不錯。

兩人並肩走著，小六問：“你一直待在青丘嗎？”

防風邶看向小六，說：“不，我是前幾日才來的。”

這意思是一直都在軹邑城，那為何不來見她？小六有些鬱悶，狠狠踢著腳邊的石子。

防風邶戲謔地笑，“我以為再見你會是以高辛大王姬的身份，沒想到你連真容都沒變回來。”

小六憋著氣道：“我說過我只做玟小六。”

防風邶看出她有些生氣，說道：“我這一年很忙碌，只遙遙在毛球身上望了紫金宮一眼。”

小六一聽氣消了一半，“在軹邑城你還敢讓毛球馱你，你不要命了？”

防風邶譏笑，“軹邑城這幾個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小六扭頭瞪他，“暗殺瑲玹的面具人是你的人吧？”

防風邶臉上有些不自然，“算是。”

“什麼叫算是？”

“我讓他們去試探瑲玹，並不是真的殺他，是你傻，非要撲過去擋。”

小六停了腳步怒目瞪他，“試探？刺了我一個能當魚缸的窟窿你跟我說是試探？我可真是謝謝你。”

防風邶反瞪回去，“我還沒問你那日你為何會跟他們三人